索姨沉默了一下,緩緩道出實情“是我,我想回老家,但是……”她看向了保衛華,“衛華說不舍得你們。所以,這事還沒最後定下來。”
是啊,保衛華從出生起一直在這裡生活,這裡有他熟悉的學校和朋友,他哪裡舍得離開。但索姨既然有這個想法,一定有她的考量。
自從丈夫去世後,這裡再也沒有她的依靠,而在老家,還有年邁的母親和親密的哥嫂,都是她血脈相連的牽掛。
葉珊關切問道“索姨,你如果回老家,怎麼謀生呢?”
索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冀“我有個堂叔,他在老家經營著一家小館子,生意一直都很紅火。不過,年紀大了,他打算明年把館子轉手,然後去大城市投靠兒子。如果我不接手,以後可能再也沒這種機會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做吃的。我堂叔說,他會把拿手菜都教給我,一年能賺不少錢……”
索姨越說越興奮,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葉珊聽得出神。或許對於索姨來說,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遷徙,而是人生的一次嶄新啟程,一次心向親情的歸途。
葉珊沒有給出任何意見,隻是握住索姨的手說,“無論您最後如何選擇,我都會全力支持你們!”
周一的清晨,寒風如刃,切割著每一寸空氣,給這日常的上學之路平添了幾分蕭瑟。
在這清冷的景致中,三位孩子的身影尤為鮮明——兩個十幾歲的男孩牽著一個小女孩,緩緩前行。
保衛華的目光在另兩位夥伴間遊移,最終鼓起勇氣“我有些話,想問問你們……”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猶豫和掙紮。
“你是想問我們,為什麼不挽留你,對嗎?”葉珊眼神中滿是理解。
保衛華點頭不語。
“我希望你彆走!”薛慕文的回答簡單而誠懇。
而葉珊則追問“那你之前,為什麼不把這事跟我們說呢?”
“不是故意瞞你!”保衛華著急地解釋“我是怕你們難過,我不知道怎麼說。”
葉珊“是啊,其實你很清楚,我們肯定舍不得你走!但我們不能因為這樣,就拉住你。”
葉珊話鋒一轉,變得更為深沉,“因為,人生路很長,我不知道哪種選擇對你是公平且正確的。”
保衛華聞言,眉頭緊蹙,腳步也慢了下來。
葉珊繼續道“同樣,我也不敢肯定哪種選擇,是索姨人生的最優解。”
這句話令保衛華的眉頭更加緊鎖。
一陣刺骨的寒風突然襲來,葉珊揉搓了一下手,薛慕文一把抓住,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口袋裡暖著。
此時,保衛華像是想到什麼,“我媽從前的日子過得太苦了,跟著我爸也沒能享上福。這麼冷的天,她還在外麵擺攤,那雙手啊,滿是紅腫開裂的凍瘡……我一定要考上大學,找到好工作,讓她過上舒心日子!”
“你錯了!”葉珊這回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你的成功和幸福是她所期望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必須完全依賴你的成就來獲得幸福感。她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直等待你的回報。
“而且,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為你媽媽而過的。你不需要把她的幸福完全扛在自己的肩上!”
保衛華沉默了,他從未從這些角度考慮過問題。他拚命撓著頭發,感覺自己的思緒越發的紛亂和複雜。
葉珊笑道“彆撓了,回頭慢慢想吧。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們都支持你!”
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了雲層,灑在了他們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