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開了殺戒的和尚,此時眼裡神采更盛,一個個望著曇宗和方丈。
曇宗手裡的長槍,已經染的一片血紅,臉上卻還保持著一份清明,走到方丈跟前低聲道“王仁則已經對少林下手,咱們雖殺了王仁則,但若就這樣罷手,王世充大軍一至,少林仍不免一場大劫!
為今之計,隻有助秦王剿滅王世充,我少林才有一線生路……”
一向不喜歡搞事情的方丈,看了看少林寺裡的大火,又看了看傷亡不小的僧眾,最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鹵蛋腦袋……
“阿彌陀佛,你們隨葉施主去罷!
不過萬萬注意,不可肆意殺戮!
若是葉施主手下屠戮百姓,你們也要儘力阻攔,莫忘了自己是佛門弟子!”
曇宗恭敬一禮,將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小心翼翼的放到麵前的地麵上。
旁邊的覺遠離得近,見狀問道“師父!你怎麼把佛珠解下了?”
曇宗眉眼間的平和氣質,漸漸消失,眼中壓抑數十年的憤恨、殺意,填塞胸臆,虎背挺拔,當初那個縱橫沙場、征戰天下的殺戮將軍,仿佛再次重現世間
“我今下山,便要放下渡世救惡的慈悲之心,出了寺門,就要以武佛修羅之身,斬奸除惡,再無一絲猶豫!”
一步一變,曇宗拿過旁邊一件染血的鐵甲,毫無猶豫的套在身上,手提鐵槍,走到葉書跟前“葉兄弟,勞你布置除惡之法了!”
葉書看著他,哈哈大笑,也不說話,一揮手,轉身就往山下走去!
曇宗緊隨其後,直到徹底離開少林,都不曾回過一次頭。
覺遠與眾兵士反應過來,連忙各自補充兵器鎧甲羽箭,跟了上去。
隻留一些受傷僧眾,看著大笑下山的葉書,望著遠山落日餘暉,不由得癡了。
……
縣城中,夜色下一片躁動不安。
王仁則醉心酒色,甚至練成了醉劍,整日裡荒廢正事,兵馬大元帥當的名不副實,整天被王世充直接掌控兵權,也就在這座縣城裡,當當土皇帝。
隻是,今日王仁則去剿滅少林,至今未歸,難免讓人擔心。
城門守將方威心裡掛念,親自守著城門。
夜色下,卻突然聽到城牆裡麵一片嬉笑聲,方威借著火把一看,隻見幾個醉漢,正嘻嘻哈哈的在大街上行走,毫不顧忌“宵禁”的命令。
“又是這群豪強貴戚!”
方威暗罵了一聲,卻也不敢去阻攔他們。
就在這時,城外火光隱隱下,隻見一群破爛衣甲的敗軍殘將,跑了過來。
“少林寺那群和尚反抗,我們吃了點小虧,大元帥讓我們回來搬救兵!這是令牌!”
嚴陣以待,方威總覺得哪裡不對,儘管下麵那些敗兵,都是王仁則的近衛。
按理說,他們都不應該會被人利用。
而且,嵩山地界,也沒有大股的山匪,敢來陰王世充的軍隊。
方威心裡疑慮,可令牌在前,又不敢不聽,當下開門之前,就要在城門口布置伏兵,以備不測。
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葉書一身酒水,饒有趣致地走上城牆,每有兵卒阻攔,他就一個大巴掌扇過去,一身華貴甲胄、過人氣質、理直氣壯的模樣,唬的那些小兵心裡忐忑,隻以為是哪個大人物。
方威警惕的看著走過來的葉書,那大搖大擺的模樣,氣的他都想吐血。
“待大元帥回來了,我一定向他進言,鄭軍的軍紀,必須要整……”
話沒想完,就見葉書一腳把他踢下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