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弘盛隻是個nc而已,殺他不需要負法律責任,隻會臟了他的手而已。
副本的設計者就是要看到他忍不住出手的樣子。
一旦他選擇出手,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你們乾什麼?”有人從隔壁宿舍走了出來,喝住了白弘盛。
白弘盛把陸景深放開,實際上他沒想把陸景深怎麼樣,他隻是看不慣陸景深做蠢事的樣子。
他跳下來一了百了還算好,氣人的是他根本不跳,讓全校學生白白看了熱鬨。
所有人都說他們九班出了個膽小鬼,出了個連樓都不敢跳的孬種。
“你給我等著。”白弘盛在他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走進了宿舍。
陸景深慢條斯理地把衣服整理好,看向及時趕過來的男生。
白弘盛不會真的以為,他這種輕飄飄的威脅,會讓他感覺到害怕吧。
“我是劉斌,是來當說客的。我代表全體龍山公會成員,歡迎你的到來。”為了表示誠意,劉斌直接亮明了身份。
他很欣賞陸景深這種有能力的人,如果把他弄死了,他覺得挺可惜的。
陸景深突然意識到,他剛出上一個副本,就被龍山公會的人盯上了。
陸景深根本不相信劉斌的話,他拒絕了他們的會長。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劉斌應該是來殺的。
他們都知道,能從c級副本裡安全出來的人都是狠角色。如果不能招攬,也就隻能選擇毀滅。
隻不過在這個副本裡,他們必須做符合各自人設的事,劉斌應該不好動手。
他能及時喝住白弘盛,說明劉斌的人設應該挺有正義感的。
“我對你們公會的事情不感興趣,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畢竟已經明確拒絕他們會長的入會請求,陸景深也沒有和他共同合作的打算。
“那可惜了。”既然陸景深不知好歹,他也不好再勸些什麼。陸景深是真的想死,他想救也救不了。
已經很晚了,陸景深走進宿舍把濕噠噠的床單拿到天台曬好。他發現,儘管現在已經快12點了,整棟宿舍樓還是亮堂堂的,所有學生都沒有睡覺的意思。
陸景深走回宿舍,看到舍友們都坐在椅子上做題。反倒是整天無所事事的陸景深,顯得格格不入。
陸景深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好在天氣不算很冷,就算不蓋被子也不至於著涼。
他這副身體被全宿舍排斥,所以並不指望舍友們能告訴他什麼信息,現在的他隻能指望著時桑明天能給他線索。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舍友周霖走到他的旁邊,告訴他明天校長讓他上去做個檢討。
陸景深不明白他想要跳樓這事有什麼好檢討的,這段時間裡,沒有人給他做心理輔導也就罷了,還要讓他上台告訴全體師生他做錯了。
如果不是真的感覺到人生無望,誰又真的想死呢?
陸景深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讀節下課,所有人都趕到操場上集合。
晨會是山海高中流傳下來的傳統,每屆校長都需要通過晨會彰顯自己在這所學校的重要性,他們是整個學校不可或缺的存在。
西裝革履的校長走上了升旗台,舉著話筒,臉色因為憤怒而變得鐵青。
“各位山海高中的師生們,大家早上好。”
“我今天把你們召集在這裡,是想對昨天晚讀節發生的事情做通報批評。”
“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我們高三文科班倒數第一的陸景深同學,平日裡不思進取也就罷了,居然想通過跳樓來逃避老師們的批評,同學們的譴責。”
校長頓了一下,聲音逐步加大,“選擇死亡是一種懦夫行為,這種行為不僅對不起生育我們父母,更對不起教育我們的老師。高三的同學們,高考的戰爭已經打響,你們願意做這場戰爭的失敗者,一個懦弱的逃兵嗎?”
底下的學生們低著頭,鴉雀無聲。
“我知道你們不願意做,但是我們的陸景深同學卻做了,他企圖用死亡來逃避高考,這真是太荒謬可笑了。”
“下麵,就請陸景深同學上來讓大家看看,這個失敗者的嘴臉!”
陸景深麵無表情地走上升旗台,他什麼都沒準備。他既不想告訴眾人他們的教育理念是完全錯誤的,也不想承認想要跳樓的他是一個完全的失敗者。
他哆哆嗦嗦地拿過校長遞給他的話筒,看向下邊烏泱泱的人群,想象著如果他是這副身體的主人,應該會怎麼做。
他在升旗台上醞釀了很久的情緒,終於哭了出來。
在那個瞬間,整個學校響徹了陸景深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