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沉吟片刻“嗯,羅格和程誠是清醒著的,隻有他還在昏迷。我已經找醫生確定過了,他們的生命體征正常,沒什麼問題。”
他停頓了很久,問道“你能告訴我,他是怎麼出的事嗎?”
陸景深手指緊緊地握住手機外殼,直到手指泛白,他輕聲問道“程誠和羅格不是已經清醒了嗎?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們。”
白英垂下眼睫,含糊不清地解釋道“他們已經遺忘了那段記憶,他們做了一段冗長的夢,醒來之後,就什麼都記不清了。”
陸景深覺得真要解釋清楚還是非常複雜的,他隻是說道“我們在副本裡遇到了一個能夠攻擊靈魂的怪物,葉宇辰的靈魂受到攻擊,不會這麼快醒來。”
白英鬆了一口氣,語氣充滿了感激“如果不是我的要求,他們不會進這麼難的a級副本。”
“對虧了你,他們才能夠撿回一條命。”
陸景深聳了聳肩,實誠地說道“我也沒想過救他們,他們在副本裡的行為真的特彆討厭。”
白英輕輕地笑著“是嘛,那是因為我忘了說謝謝。”
陸景深掛完電話,回到了客廳。
時桑看向他,問道“是誰的電話?”
陸景深的聲音有些僵硬“貓頭鷹公會會長白英的電話,葉宇辰也出現了昏迷的情況,他很想知道他昏迷的原因。”
時桑雙手抱在胸前,說實話,她真的很不喜歡葉宇辰。
她不鹹不淡地問到“你告訴他了嗎?”
陸景深擰了一下眉心“我告訴他了,他們應該不會再打棉花的主意了。”
他真的很不喜歡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棉花的身上。
杜秋和習遊還沒有醒,陸景深應該不會做其它安排。
時桑擔心杜秋和習遊醒後,他們都會在本裡度過。
她說出了今天的行程安排“我和棉花今天要去商場逛逛,你要不要一起去?”
陸景深知道時桑並不想帶他去,生硬地說道“不用了,我在家守著他們。”
她想了想,提醒道“出去的時候給棉花喬裝打扮,我希望有人認出你們。”
時桑點了點頭“我會的。”
她轉過頭,看向薑沉,邀請道“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薑沉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就不用了,我公會還有事。”
時桑沒有再堅持,笑著說道“你對公會的事情這麼積極,怎麼樣,是想要當會長嗎?”
薑沉舉手投降“你們就彆嘲笑我了,我現在已經很可憐了。”
燕九坐在座位上,看著陸景深離開的背影。
直到陸景深的背影消失,燕九才收回目光。
陸景深剛剛和她說的這些,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她已經在星月城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審判公會在她的手上發展得越來越好。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努力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得到的東西,竟然可以被摧毀得這麼容易。
這款遊戲已經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燕九從來沒有想過,這款遊戲也會有厭倦的時候。
隻要這款遊戲的設計者厭倦了這款遊戲,他就會像是清除垃圾一般,把她們清除掉。
她們這麼努力才能擁有的一切,就不複存在了。
清除的時間也是不確定的,有可能會是明天,也可能是今天。
更有可能是在下一秒。
她的十指緊緊抓住桌子的邊緣,努力讓自己的心跳平緩下來。
她終於知道陸景深團隊瘋狂下本的原因,他們不是在找死,而是在求生。
在她思緒紊亂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平複了一下呼吸,把電話接了起來。
她的耳邊傳來了阿柯的聲音。
“九九,馬上到開會的時間了,你見到棉花了嗎?”
燕九心裡非常難受,她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見到她。”
阿柯的呼吸完全亂了,她不能理解“是陸景深不讓你見嗎?”
燕九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說道“會長,陸景深說服了我,把棉花留在他的身邊,才是正確的。”
阿柯的呼吸一滯“燕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初,她就不同意這個計劃,是燕九的堅持才讓她鬆口的。
如今,她們為了得到棉花,折損了兩個會員。燕九卻說,把棉花留在陸景深的身邊才是正確的。
這讓她怎麼理解,這讓她怎麼接受?
燕九的聲音非常沙啞“會長,我會對這件事情負責。”
阿柯語氣冷了下來“你要怎麼負責?”
燕九沉默了數秒,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我會離開公會。”
阿柯覺得燕九有些不可理喻,她們明明已經一起努力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了。
審判公會,真的是她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嗎?
她還想再說什麼,沒想到,燕九率先掛了電話。
阿柯收回了手機,神色有些複雜。
陸景深,你和燕九到底說了什麼。
阿柯走出了房門,牧童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她看起來非常著急,語速飛快“會長,會議要開始了,阿九還是沒有回來嗎?”
阿柯垂下眼眸,語氣平淡地說道“九九……她不會再回來了。”
牧童一時間沒明白阿柯在說什麼,她怔了幾秒,瞳孔緊縮“你說什麼?”
阿柯看向她,平靜地敘述事實“九九要離開我們公會。”
牧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件事明明還有其它的解決方法,為什麼要選擇最壞的一種。”
阿柯的語氣變得堅定“我們公會不需要遇到事情隻會逃避的戰術師,牧童,我需要你頂替燕九的位置。”
牧童的表情有些愕然“我可以嗎?”
阿柯看著她的眼睛“你願意代替燕九保護我們的會員嗎?”
牧童眼含淚光,她鄭重地點了點頭“我願意。”
阿柯意味悠長地說道“戰術師存在的意義是更好的保護我們的會員,而不是讓她們無謂的送命。”
“你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