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如此,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誰先動,誰就會露出破綻來。”陳六合砸吧著嘴唇:“我現在就是和諸葛家比拚定力和耐心,看誰先坐不住,也可以說,誰先坐不住了,誰就先輸了一半。”
“你的樂觀是不是有些過頭了一些?”唐望山抬了抬眼皮,道:“就李觀棋和王金彪之間的博弈來說,就眼下的形勢來看,王金彪處於下風,李觀棋的勝算更大一些。”
陳六合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那些都無關緊要,再驚險的過程,那也隻是過程而已,要看到最終的結果,才能蓋棺定論不是嗎?這場博弈,隻要王金彪和李觀棋不死,就都還有機會。”
唐望山輕輕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窗外,道:“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啊,雙方應該都要再出牌了吧?”
陳六合點頭道:“嗯,是該出牌了,鬥了幾天,雖然激烈,但都沒有決定性的作用,也該進入白熱化狀態了,這樣鬥下去,是毫無意義的,必須給予致命一擊。”
“金彪打算怎麼做?”唐望山問道。
陳六合歪頭看了唐望山一眼,道:“唐老心中跟明鏡兒一般,會不知道嗎?”
“猜透王金彪不難,但要猜透你陳六合,可就難如登天咯。”唐望山輕笑了一聲,外麵局勢緊張,關乎到龍殿的未來和興衰,也關乎到他自己的前途和安危,而躺在病床上的他,卻顯得雲淡風輕。
這不是因為他豁達無謂,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隻要有陳六合在,他心中就有底,他很清楚,不管事態發展到什麼樣不利的地步,眼前這個年輕人都有著力挽狂瀾的能力。
陳六合失笑了一聲,說道:“唐老,如果我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信不信?”
唐望山愣了一下,陳六合接著說道:“這盤棋呢,我已經全盤交給了王金彪去下,我呢,不會乾擾他的意願和抉擇,充其量隻是在關鍵時刻伸出一把援手罷了。”
“你倒是放心,你這是在刻意為王金彪創造一個最大的試煉場啊,你在用李觀棋打磨王金彪。”唐望山一眼就看穿了陳六合的用意。
陳六合不以為然的說道:“這麼一個好的機會,怎麼能夠錯過呢?一個擁有王者之姿的上位者,本就應該剔除依賴感,王者都是無依無靠的,靠得住的隻有自己,否則的話,金彪如何成長?以後如何坐擁整個龍殿!”
唐望山怔怔的看著陳六合,忽然有些感慨,道:“陳六合,你說,如果我當初沒答應讓王金彪進入龍殿,現在的龍殿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場景?現在想想,或許讓李觀棋按部就班的接管了龍殿,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至少,龍殿不會經曆這麼多的慘烈。”
“這一役過後,龍殿不管被誰當家做主,都難免會傷了元氣。”唐望山說道。
陳六合笑了笑,說道:“唐老,你的假設根本就不成立,如果不是你賣出了這個天大的人情,當初在江北石城的時候,李觀棋就已經死了,你認為,那一晚,我會放過他的狗命嗎?”
“你當真會殺他?”唐望山凝目問道。
“為何不殺?殺了又能如何?”陳六合反問道。
這一問,反倒讓唐望山有些無法作答了,他失笑的搖了搖頭,指著陳六合道:“你啊,真是讓人揣摩不透啊,也讓人不敢去輕易挑戰你的脾氣和底線。”
陳六合輕描淡寫的說道:“如果龍殿不能為我所用,反正也要跟我為敵,那麼,我殺不殺李觀棋,又有什麼區彆呢?殺了他,龍殿要跟我不死不休,不殺他,龍殿仍舊要跟我不死不休,不是嗎?”
“你這樣說的話,反倒讓我覺得,當初我的臨危救火,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了,或許讓李觀棋死在你的手裡,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說不定我在晚年之際,還能嘗一嘗當上龍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唐望山半開玩笑的說了句。
此話一出,陳六合都是愣了一下,旋即兩人相覷一眼,皆是笑了起來。
“年紀太大的人,是不是也喜歡異想天開?”陳六合打趣道。
唐望山沒好氣的瞪了陳六合一眼,兩人再次笑出了聲音。
醫院內很平靜,病房內的氣氛更是融洽,陳六合跟唐望山兩人就像是沒事人一般,在這裡談笑風生。
而外界,卻是不平靜了,今晚,也注定了不會太平。
炎京,某地,諾大的廳堂內,佇立著四人。
為首的,正是身材高大的王金彪,站在他身前的三人,皆是王金彪麾下最凶悍的三大戰將,也是王金彪絕對信任的三大心腹。
這三人,隻有一人是跟著王金彪從汴洲過來的,能活到現在,實力和智慧可見一斑了,其餘兩人,都是龍殿成員,但也誓死追隨著王金彪,一路走來,為王金彪披荊斬棘,立下了赫赫功勞!
“都準備好了嗎?”王金彪沉冷的問道,今晚,他們有大動作,他們密謀著要把李觀棋麾下的三員大將鏟除,那是李觀棋麾下最有勢力、戰鬥力最強的三人,隻要除了他們三人,必然會給李觀棋派係帶去重創!
“全都準備好了彪哥,一切都在按照原計劃進行,人手就緒,等你一聲令下!”其中一名男子說道,能稱王金彪為彪哥的,不用說,正是從汴洲一路跟隨王金彪而來的心腹。
隻有王金彪的舊部,才會保持彪哥這個稱呼,其餘人,都是稱呼王金彪為龍王!
王金彪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濃烈的殺機,道:“好!今晚我們要鏟除的三人中,屬袁銳的實力最強,也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你們三人,誰掛帥?”
“彪哥,袁銳交給我來處理吧,我早就想會會他了!”開口說話的,是身形高大,麵容粗狂的男子,他就是王金彪從汴洲帶來的屬下,姓劉,因為在家中排行老三,外號劉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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