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看看你這房子，陰森森的，有條件的話，你還是找大師過來看看吧。”夏辰一半開玩笑，一半語重心長叮囑著話。
“好。”覃茗也笑了起來。
“我當時明明在床上躺得好好的，不知怎得突然被一股力量控製住，就好像被人奪舍了。你知道什麼叫做奪舍嗎？”
夏辰比劃著手勢，餘光恰好向下，口裡的話戛然而止。
覃茗也順著夏辰的視線望過去。
“……”夏辰。
“……”覃茗。
兩人都沒有穿衣服，身體挨的很近，有些不能挨著的地方也緊緊挨著，咫尺距離間，連對方的體溫都感受得到。
空氣凝滯了那麼一瞬，覃茗隨後反應過來，飛快拾起地麵上的浴袍係在腰上。冷峻的麵龐在昏黃的光線中，浮起一絲不自在的紅暈。
比他更不自在的，還有小覃茗。
他剛剛過於專注的聽著夏辰說話，完全忘記這茬事情，暗暗深呼吸一口氣，沒敢看身後的人。
“我去洗個澡。”聲線帶著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呃，好。”夏辰手足無措，呆呆應著話。
覃茗剛剛不是才洗完澡嗎？
現在又去洗一遍？是洗冷水澡嗎？
想到這，夏辰忍不住拿起被子蓋住自己。
唔，好冷。
不，是好丟臉。
夏辰將腦袋埋進被子裡去，嗚嗚嗚……真的好丟人啊……
怎麼突然就被色鬼附身了？
學了二十多年的馬克思主義，也無法解釋這事。看覃茗那個樣子，也不確定他信沒信他說的話。
哎……
算了，畢竟比起重生在ai身上這事，其他事都不是事。
他翻了個身，淅淅瀝瀝的水聲還沒有消失。浴室透明磨砂材質的玻璃，被水霧覆蓋住，隱約露出微弱的暖光。
夏辰瞄了一眼後，腦袋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覃茗剛剛那個樣子是……咳咳，真沒想到，他對機器人也會有想法。
夏辰忍不住摸著自己的身體，自得的笑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浴室門再次打開的聲音，夏辰思緒戛然而止，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傾聽著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有腳步聲響起。
腳步聲離床鋪越來越近，夏辰心跳也越來越快，恍然間才想到自己現在躺在被窩裡，處境會不會有點危險……
他正要掀開被子坐起來，臥室內的燈光卻暗了下去，滿室寂靜，唯有一人一ai的呼吸聲響起。
覃茗的手臂適時攬住他的肩膀，將他摁回床上，清冷的音調在他耳邊響起。
“睡覺。”
“我……是機器人，我到下麵去睡就可以了。”
“不用，你就在這睡著。”
覃茗這次穿了睡衣，質地優良綿軟，夏辰挨著他的時候，覺得濕濕滑滑的，很舒服。但是心裡卻忐忑不安，身體不敢動，就跟在受刑似的。
覃茗大抵是察覺到他的僵硬，微微偏頭，薄唇落在覃茗的耳朵上方，“腦袋一直埋在被子裡，是在害羞嗎？”
“……”
怕被覃茗懷疑，夏辰隻好硬著頭皮，一字一頓回複道，“先生，機器人不會害羞的。”
“嗯。”
覃茗尾音悠長的應了一聲。
空氣又複寂靜，沒人說話。
夏辰感覺摟著自己肩膀的手緩慢下滑，沿著他的臂膀，叩住他的五根手指。
夏辰心跳漏了一拍，不自在的挪著身體，想要遠離覃茗幾分。
但是覃茗的氣息太強大，籠罩住整個屋子，讓夏辰有種怎麼也逃脫不掉的感覺，自重生後，夏辰一直有這種感覺。霸道，偏執的覃茗，強勢擠入到他的世界裡，讓他無從逃脫，無處掙紮。
“我聽艾爾森說，改良了聲控係統。”
覃茗忽然開口說話，薄唇向下幾分，剛好落在夏辰的耳朵上。
夏辰猶如被嚇到，身體微微發抖。
“也不知道成效如何……”覃茗聲音隱隱夾雜著笑意，“夏辰，抱住我。”
夏辰聞言一臉懵然？什麼聲控係統？什麼抱住我？這是在下發命令嗎？
如果他不抱的話，是不是要露餡？
夏辰猶豫不決，想了想，還是顫巍巍的側過身體，抬起手臂抱住覃茗。整個動作做的很緩慢僵硬，像極了機器人。
覃茗悶笑一聲，順勢將夏辰摟緊。
兩人身體緊緊挨著，咫尺距離間幾乎要聽清楚對方的心跳聲。纏繞在一起的溫度，仿佛透過那層薄薄的外皮，滲透到彼此的血肉中去。
無聲的黑暗，又加劇了這種曖昧。
夏辰隻好假咳嗽幾聲來掩飾身體的緊張，他還從未與人摟在一起睡覺，哪怕他與宋彧談了一年的戀愛，兩人也沒有這麼親昵過。
他此刻有種大腦宕機的感覺，一片混沌，偏偏這時，觸覺格外的敏感，清晰的感受到覃茗的呼吸在他耳邊縈繞，酥酥麻麻。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覃茗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夏辰，我好像又要洗冷水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