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成了死對頭的白月光!
夏辰氣的臉色通紅,將腳縮回去,沒想到這人這麼會裝無賴!他又不是想要他補償,他何必裝瘋賣傻?當時他瞪了覃茗一眼,便扭過頭去,再也沒有理睬覃茗。
此刻回憶起這段往事,看到覃茗一臉茫然的樣子,他心裡還有些憤怒,把當年的事情一一告訴覃茗。然後指著自己的腳踝,比了個手勢,“當初我的腳踝可是腫了半個月,那半個月都是宋彧載……”夏辰話還未說完,便停住了。
覃茗聽了後,眉頭漸漸凝起,複又舒展,心裡有種命運弄人的感覺。
“我當時不知道送我去醫療室的人是你,隻記得有個人背著我,後來……我在救護車看到班主任,就以為那個人是他。”覃茗解釋著話。
那天夏辰在送覃茗去醫務室後,班主便任收到消息,怕覃家這位小少爺在學校出事,交不了差,慌忙跑來照顧覃茗,更是體貼的陪著覃茗去醫院。
所以在覃茗蘇醒後,壓根沒有想到送自己進醫院的人會是夏辰,而且那個時候,兩人之間已經有些摩擦了。
“哎算了……”
夏辰扶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再計較下去沒有意義,而且與覃茗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相比,他那點舉手之勞實在不好意思再邀功。
“怎麼能算了?”覃茗忽然笑起來,湊到夏辰跟前去,眸光深深,“你那時候那麼討厭我,卻會送我去醫務室,我很感動……”
“你彆多想,我作為班長,無論是誰生病了我都會送他們去醫務室。”夏辰感覺眼前的人挨自己太近了,視線跟氣息都有著吞噬的意味,讓他莫名想到重生後第一次見到覃茗的場景。
當時那晚覃茗像個饕餮野獸,自己是朵無力堪折的嬌花,被他摁在身下,這樣那樣。
實在是丟機器人的臉。
他推著覃茗,想跟覃茗保持合適的距離,結果覃茗卻伸手擋在他身後的牆壁上,吻上了他的眉,但隻是淺嘗輒止。
“你的傷……”
“你不要動……”
夏辰不敢動了,隨後發覺,自己被威脅了。
第一次遇到彆人拿自己身上的傷,來威脅他,他是不是太沒出息了……胡思亂想之際,腦袋忽然被人rua了。
他的頭發是假的,人造纖維,剪掉後就不會像人類一樣再長出來。
覃茗摩梭了會兒他的腦袋後,想起來夏辰的肉身似乎也該剪頭發了。
“夏辰,你想見見自己嗎?”
夏辰自然想的,回到東盎山這邊也是為了見自己,隻不過他心裡有些忐忑,“我記得我當時被撞飛了,沒少什麼零件吧?”
覃茗哭笑不得,覺得夏辰缺少最大的零件,就是心眼。
“沒有,他很好。”隻是腦袋受到撞擊,腦乾功能不可逆的終止。他一直在努力維持夏辰最後一點生的機會,不願意放棄夏辰。
夏辰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從另一個視角來看自己,這種感受很奇妙,像是在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他俯下身,望著神色病態的男人,仿佛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與對生的渴求。
他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床上人的臉,本該是死了的人卻一直在靠機器維持生命,像是在從閻王爺手裡搶人……
即便有醫護人員的照看,但是床上人的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凹陷萎縮。那張臉幾乎是皮包骨,太瘦了以致顯得五官深遂淩厲,都不怎麼像自己了。
夏辰掀開被子,向下打量自己的身體,胸膛亦是如此狀況,根根肋骨突兀翹起,小腹卻向下塌陷,如電視劇裡的骷髏架般,泛著瘮人的氣息。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如此清晰的狀態下,直麵死亡。
當時那場車禍,他沒有來得及多想就陷入昏迷了。可現在,他卻像是在旁觀自己的死亡場景。
他想看看床上的人下半身是什麼狀況,隻是剛一碰到褲子,就被覃茗抓住手,“你乾什麼?”
夏辰看他護犢子的狀態,突然吃起自己的醋來,他怒吼道,“我看我自己,你緊張什麼?”這人,也太愛管閒事!
覃茗被懟住,薄唇動了動,隻好鬆開手。看到夏辰要脫病床上人的褲子,他下意識的便去阻止。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態,既不希望床上的人被夏辰看到,也不希望夏辰去看彆人。
可明明這兩個,都是一個人。
夏辰正要脫褲子,不知想起什麼,朝一旁的覃茗冷冷道,“你不準看。”
“……”覃茗。
在看到覃茗不情不願轉過身後,夏辰才脫掉床上人的褲子,那兩條腿像兩根電線杆似的,乾巴巴的,蒼白的皮膚緊緊貼在上麵,隱約可見泛著青紫的筋脈,如枯萎的藤蔓緊緊想緊緊鎖住最後一點水分。
夏辰心臟難受起來,撫摸著自己的腿,懷念那兩條曾經健美修長的雙腿,摸了會兒後,他脫掉床上人的褲子,看向其間。
心中的難受霎時更盛了,差點要落下眼淚。
這裡也萎縮嗎?
難怪覃茗給自己安裝的時候,明顯小了個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