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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宋彧的視角(1 / 2)

死後成了死對頭的白月光!

他出生於豪門家族,混跡於上流社會,有著用不完的金錢,結交不完的朋友。即使沒有人跟他說過但他也知道,他的人生,什麼不用付出也能獲得一切。

他不像彆的二世祖那樣,囂張跋扈,目無王法,但也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他的人生唯獨鐘愛兩件事情,一件是籃球,一件是夏辰。

而這兩件偏偏又連在一起。

他第一次聽到夏辰的名字是在家宴上,宋母嘮叨著今年的區狀元家庭不好,但是人很上進,在幫奶奶做事的時候也不忘看書背單詞,要他多向區狀元的精神學習學習。

他隨口問了一下狀元的名字,聽到是夏名這兩個字,暗暗咂舌。

這名字真普通。

他第一次見到夏辰的時候,是跟著一幫小弟們去打籃球,剛到籃球場,其中一個小弟就很狗腿的指著操場上夏辰的方向。

“那個聽說就是今年咱們區的中考狀元。”

宋彧抬頭朝夏辰望過去,正看到夏辰在場上投籃的場景。

那個時候夏辰才到發育的年紀,四肢又細又長,皮膚白裡透紅,一雙黑眸像是黑葡萄似的鑲嵌在那張臉上。

宋彧沒想到,這個區狀元長得到挺好看的,忍不住多看幾眼。

夏辰投完籃後,一隻手抱著球,一隻手比劃著東西,似乎在跟隊友商量對策。然而對策還沒商量完,他們就被仗勢欺人的高年級學生們趕出操場。

宋彧看見夏辰黑葡萄似的眼睛立即黯淡了下去,仿佛因為遭受不公而褪下一層皮,露出裡麵泛著紅絲的血肉。

這讓宋彧心臟莫名一揪,趕緊示意小弟們跟他一起去占場子,將高年級校霸們趕走。然後他又裝作沒有興趣的樣子,帶著小弟們離開,將空場子留給夏辰。

事實上他並沒有走遠,又獨自一人走了回來,拎著瓶飲料坐在椅子上看夏辰打籃球。他一直以為這個足足甩他中考分數200分的狀元郎,是個書呆子。

但沒想到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呆板木訥,球打的也好。

他看了會兒後,忍不住拍手稱讚,主動走向夏辰。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想結交一個朋友。

他告訴夏辰,以後再被校霸欺負的話就報他的名字,本來以為可以在夏辰麵前裝一下逼,但沒想到後來聽到,夏辰因為報了他的名字,而被校霸們狠狠痛揍一頓的事情。

“……”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立即帶上五個“練家子”的朋友,在操場上找到那幾個校霸,將領頭的三個人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打的他們鼻青臉腫。

打完人後,他還不覺得解氣,想起還在家養傷的夏辰,就騎上拉風的摩托車,找到夏辰家。

夏辰家住在狹窄的小巷子裡,巷子儘頭堆滿了垃圾,在夏日裡意味格外的濃烈。

他捂著鼻子,叩響房門,然後就看到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個圓圓的小腦袋。

“你找誰?”

夏辰額頭受了傷,上了紅色藥酒,身上穿著白色藍領的t恤,整個人看起來莫名有種脆弱感。他見到宋彧出現,眉頭先是驚訝的挑起,然後微微收攏。

宋彧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車,他載著他,轟的一聲加大油門,摩托車像是野狗似的穿梭在小巷中。

夏辰嚇得一把抱緊他的腰肢,纖細的胳膊肘似乎還在發抖,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夏辰,暗暗在心中想這,這人像女孩子似的膽小。

到了郊區空地上,他帶夏辰來到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三個校霸跟前,讓他們向夏辰道歉。

夏辰看著校霸們哀嚎流淚的情形,先是驚到微微張唇,然後又抬頭看向他,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仿佛揉碎了細碎的星光,又重新散發出迷人的色彩。

他走到夏辰跟前,囂張的抱起手臂,“都說你是我的人了,他們還敢揍你,那就是不給小爺我的麵子!”

他說完話,餘光看到夏辰因為他的話臉色騰的一下紅了,他又忍不住暗暗嘀咕這人真的跟女孩子一樣,愛害羞,也跟女孩子一樣可愛。

他摟住夏辰的肩膀,繼續道,“以後誰要再敢欺負你,你直接找我。”

夏辰沉默了會兒,然後點點頭。

“你這傷要多久才能好?”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明天一起打球?”

“……好。”

那個夏天,兩人約了好幾場球賽。

宋彧以一種好奇的心情,慢慢走進夏辰的生活,恍然間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還會有這樣的人,這樣的生活。

比如夏辰最喜歡吃醬油拌麵、拌飯,因為省錢。

再比如下雨天的時候,夏辰家裡還會漏水。

有次剛下過雨,他騎著拉風的摩托,穿梭過一條又一條小巷去找夏辰,恰好看到夏辰跟他奶奶在用瓷盆,將屋裡蓄積的雨水向外舀出去。

他愣了愣,從沒有想過在21世紀,還會有人家裡漏雨。畢竟這樣的場景,隻存在於小學課本中或者爺爺奶奶的那些“吃苦歲月”中。

他錯愕過後,也卷起褲腿,加入到舀水活動。

那天舀完水後,夏奶奶給他們做了好吃的梅乾菜餅,他覺得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餅,所以後麵常常會到夏辰家去蹭餅。

他很喜歡夏奶奶,覺得夏奶奶是個慈祥的老奶奶,所以才能教育出夏辰這樣脾氣好,性格好,成績好,球又打得好的人。

隻是高一的時候,夏奶奶就因病去世了。

夏辰也因此有半個月的時間在處理夏奶奶的事情,沒有上學。

他看到夏辰沒有生機的麵容,心裡莫名的害怕,夏奶奶是夏辰唯一的親人,這唯一的親人離開了,夏辰會不會想開?

他怕夏辰出事,便想方設法逗夏辰開心,知道夏辰一直想看海,他偷了宋父的遊艇鑰匙,準備了三天的食物,帶著夏辰在海上漫無目的漂泊著。

中二時期,少年們都有仗劍走天涯的衝動。那是一種宣泄,放縱,卻也是鏤骨銘心的回憶。

他喜歡晨光來襲時,大片紅色金色朝霞鋪滿海麵的場景,他跟夏辰並肩站在甲板上,看著太陽一點點從海水中升起來,就好像他們二人也掛在太陽的尾巴下,被太陽從海底中撈出來,濕漉漉的身體被被海風吹乾。

心裡的痛苦,身體的疲倦,也都被吹乾了。

第三日,“口糧”吃完後,兩人被迫停岸。

下船時,夏辰忽然抱住他,靠在他的肩膀上落淚。

夏辰說謝謝。

以後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他現在是他最親的人。

他回抱住夏辰,沒有說話,隻是用行動表達一切。

隻要他需要他,他會一直陪著他。

宋父宋母在他消失的這三天,將他所能出現的地方,以及他接觸到的人的底細都查的清清楚楚。在他平安回到宋家後,宋父宋母異常憤怒,讓他以後不要再跟夏辰走近。

他以為是因為這次的突然離家出走,才會讓父母情緒如此失控,便安慰父母,他以後不會跟夏辰走得近。

可實際上他和夏辰越走越近,他找各種理由不坐家裡的豪車,跑去坐夏辰的後車座。他喜歡在下坡時逗弄夏辰,忽然抱住夏辰的腰,看著夏辰僵硬的脊背和通紅的脖頸,心情無比愉悅。

沒有什麼比這個時刻,讓他覺得更愉悅。

那個時候他還未多想,隻當是朋友之間的惡趣味玩笑。直到高二的時候,被一場意外打破。

那天,隔壁班一個女生突然出現,擋住了兩人的去路。他早已習慣這種場麵,心裡要說的好好學習的話已經醞釀出來,卻看到那個女的將粉色情書扔到夏辰懷裡去。

他愣了一下,口裡拒絕的話恰好提到喉嚨處,真真切切體會到什麼叫做如鯁在喉,擰著眉看向夏辰,夏辰平靜的將情書塞到書包裡。

他莫名的不舒服,在回去的路上,以調侃的姿勢挖苦了一下夏辰。

夏辰哼哼悶笑,卻不作答。

他心裡越發的不對勁,想聽到夏辰對那女孩直接拒絕的話,可卻沒有聽到。於是故意作弄夏辰,撓夏辰的癢癢肉,“你該不會真的喜歡那個四眼女?我聽說那個四眼女可凶了……喂你……”

自行車在下坡路的時候忽然失去了控製,一頭栽進綠化帶裡,宋彧的手還在抓著夏辰的校服,夏辰踉蹌倒下去後,身體慣性的壓向宋彧。

宋彧猝不及防被壓住,唔了一下,喘著氣吼道,“你怎麼回事啊?提到那個四眼女你就連車也不會騎了嗎?”

他問了半天也沒有得到回答,睜開眼睛,看見夏辰近在咫尺的麵容,一雙黑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他心跳忽然漏了幾拍,紅著臉看夏辰,兩人挨得太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他甚至能看到夏辰臉上細小的絨毛,隨著呼吸散發著撩人的挑撥。

他不自在的吞咽著喉嚨,在夏辰撐手臂離開他身上時,他又恍然舍不得接觸時那一刹那的溫度。

“你自己也戴眼鏡,乾嘛說人家是四眼女?”

夏辰將他從地麵上拽起來,他還有些恍惚,喃喃回道,“我才兩百多度,那個四眼女一看就八百度以上。”

“你這是度數歧視?”

“哼,你這是為人家打抱不平?”

自行車鏈子斷了,附近也沒有修車的地方,兩人一邊趕著車一邊鬥嘴,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鬨不夠的事情。

後來那個女孩子被夏辰拒絕了,她沒有“因愛生恨”,反而是暗戀她的一個男生因愛生恨,到處造謠夏辰是同性戀。

因為得罪不起宋彧,所以火苗始終沒燒到夏辰公認的“好基友”——宋彧身上去。

那段時間,周遭的人看夏辰,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有些時候,無形之中流露出來的敵意與嫌棄最傷人心。

先前還曾被女孩子譽為班裡最有魅力的男生,轉身就成了眾矢之的。

事情發展到最嚴重的時候,是周五打掃衛生時,夏辰被人鎖在教室裡。

宋彧當時在球場上等夏辰,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見到他,便回去找他,看到幾個男生在走廊上對夏辰罵罵咧咧。

各種貶低侮辱性的話,從少年們口中冒出來。明明人的喉嚨、舌頭、唇瓣都是軟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跟刀子似的堅硬,總能撿彆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紮過去。

宋彧身上的血液騰的一下飛升至頭頂,掄起胳膊攥著拳頭,朝那些混蛋衝過去。

那些混蛋後見到他出現後就嚇得屁股尿流逃跑,壓根不敢跟他起正麵衝突。

二世祖的“美名”,他們還是聽說過一二。

宋彧打不開教室的門,便抬起腿,一腳踹過去,木門哐當一聲向後倒去。

黑漆漆的教室內,夏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似乎沒有受門外那些人的影響。

他飛快跑到夏辰跟前去,抱住夏辰,“你怎麼不喊我?”隻要站在窗戶口朝操場上喊他,他就能聽見。

夏辰要推開他,他卻不願意,抱的更緊。

“喂,你再不鬆手,彆人就真的以為我們倆有奸情。”

“怕什麼,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

他感覺他說完這話後,夏辰身體忽然僵硬,陷入到沉默中去,沒有說話。那天兩人約好打球也沒有打成,在一種異樣甚至說是古怪的氣氛中各回各家。

第二天,欺負夏辰的那幾個男生沒有來上課。

再過一段期間,那幾個男生就傳出來轉校的訊息,自此之後,大家心照不宣,不再說不該說的話。

世界仿佛又恢複了平靜,隻是宋彧的世界卻自此掀起滔天海浪。

因為沒多久夏辰告訴他,自己確實是個同性戀,而且還喜歡他。如果他討厭他的話,那他以後會與他保持距離。

他自然不可能會因此不理夏辰,但是跟男生戀愛,也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事情。恰逢那時高三,學業壓力比較大,他怕影響學習,也怕還沒有鄭重對待這份感情,感情就沒了,於是告訴夏辰,等上大學之後再說。

他想,大學時他們壓力小了,心思也成熟些,想必能更好的麵對這份感情。

他之所以如此篤信他們能的感情能堅持到大學,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關係無堅不摧,任何人都闖不進來。

哪怕暗處還有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覃茗,但他也不怕。

愛情的世界裡,如果隻有愛或不愛,或許是最簡單的煩惱。可這世間,遠遠有很多東西比愛或不愛更痛苦,比如,愛而不得、不能愛。

高三的時候,宋母發現他跟夏辰關係仍舊親密時,威脅過他要將他送出國去,他再次哄騙住了宋母。

他還以為家裡人隻是嫌貧愛富,或者害怕他走入同性歧路,才會是這樣強烈的態度。直到大一的時候,他才明白是何緣由。

上大學後,夏辰雖然嘴上沒有再提感情的事情,但是他想,夏辰心裡肯定忐忑不安,上次夏辰看到盧照跟他說話,臉都綠了。

他決定在看《綠毛水怪》的途中,向夏辰表明心意。他提前買通好話劇演員,做了一係列表白準備,想要鄭重的告訴夏辰。

他喜歡他。

他是真的很喜歡他,就像左手離不開右手一樣。

但是沒有想到他精心準備的表白t,被宋母給看到了,宋母歇斯底裡發脾氣,逼他不要再跟夏辰在一起。

他以為宋母厭惡他是同性戀,便態度決絕的拒絕了宋母,他堅定執著的告訴宋母,他喜歡夏辰,是同性戀也認了。

宋母看到他這個樣子,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抱住他告訴他,當初在他帶著夏辰消失的那三天,宋家將夏辰的信息查出清楚了,這才發現夏辰小時候所住的小區是宋家拆遷改建的地方。

當時為了能順利動遷,宋父指示宋鑫南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所以宋家是害死夏辰父母的凶手。

他沒說話,陷入到錯愕中去,不過是一瞬間,他的父母竟然成了害死夏辰父母的劊子手。

這真真是狗血八點檔的悲情故事。

“所以你絕對不能和他在一起,你三叔是個定時炸彈,若是有一天他將事情捅出去,夏辰會報複你的……”

宋彧說不出來話,隻是看著宋母怔怔流淚,心臟像是翻起的洋蔥卷,被一圈圈撕開,痛的他快要呼吸不過來。

他希望宋母隻是在騙他,想要他跟夏辰分手。他接受不了,夏辰這一生的孤寂、窮苦、悲慘,都是宋家造成的。

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夏辰的救世主。

現在看看,他哪裡是他的救世主?他是他的劊子手!

哈哈哈哈……

他痛苦極了,反而大笑起來,笑著質問宋母,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他為什麼是劊子手的兒子?他現在要怎麼麵對夏辰?

他知道夏辰的性格,如果讓夏辰知道宋家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夏辰絕對不會再跟他做朋友,所以他不能告訴夏辰……

那還要繼續相愛嗎?

可他也做不到這麼卑鄙……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利用夏辰的愛。

他渾渾噩噩,看不見前路,也找不到一條明路,他寧願自己從未聽到過這樣的話!寧願自己也不知道實情!

恰在這晚盧照向他表白,他看著盧照時,心臟還在痛,泛著一陣陣刺骨的痛,幾乎要將他的痛覺神經折磨廢掉。眼前的畫麵變成模糊狀,快要暈眩之際,他一把抱住盧照,靠在盧照的肩膀上。

他如同做錯事的孩子,這一刻隻想著繳械投降,逃避隱瞞。

“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盧照聲線微微發抖,驚喜難遏的說著話。在新生歡迎會上,他就頻頻望著舞台上的自己,所以他肯定喜歡自己。

宋彧沒說話,隻是抱緊了盧照。

他如今跟夏辰最好的結果是當朋友,這樣有一天夏辰知道實情才不會那麼恨自己,而他那時麵對他也不會那麼心虛。

人生偏離他預計軌道的第一步,並沒有那麼難以想象。他努力欣賞盧照身上的閃光點,假裝自己真的很愛很愛盧照。

音樂係的小王子,麵容清秀俊美,嗓音獨特迷人……誰會不愛他呢?

他像世間所有情侶一樣,公開秀恩愛,高調約會。

他不知道他在折磨誰,但是他知道這四年,他,夏辰,盧照都不開心。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維持著這份關係,如履薄冰,像末路之人,飲鴆止渴。

有次酒桌上,卓小胖問他為什麼跟盧照在一起,而不答應跟夏辰在一起。

他說,左手永遠不會愛上右手,因為關係太熟了。

那時他知道夏辰在裝睡,聽到了他說的話。

但夏辰一定不知道他說這話時,看起來漫不經心,心臟卻在一陣陣抽痛,他隻得借著抽煙來掩飾。

他退縮了,自私的藏起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又舍不得離開夏辰,便想要逼夏辰留在身邊。

他借著友誼的名頭,去哪兒都帶上夏辰,以至於盧照有次抱怨三人行,“我是在跟你談戀愛還是在跟夏辰談戀愛?亦或者是我在看你跟夏辰談戀愛?”

夏辰在聽到盧照的話後,後麵的聚會儘量不再參加,似乎下定決心要與他劃清關係。

他在感受到夏辰的決心後,陷入到無助的情緒中,覺得身體好像被劈成了兩半。

有一半找不到了。

他整個人空蕩蕩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打開夏辰的社交軟件上,想要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繼續跟夏辰套近乎。可是看著夏辰的頭像,他又猶豫了,夏辰的頭像是太陽從海麵上升起的場景,那是當初高二的時候,他帶夏辰“私奔”時兩人在遊艇上拍下的照片。

夏辰很喜歡這張照片,從有社交軟件開始,就一直是這個頭像。

若是那個時候,他們能一直漂泊在海上該多好。他們會駛向浩瀚的蒼穹,未知的未來……

他知道他們之間不僅僅是因為愛情,更多的是因為陪伴,才會有這麼深的羈絆。

兩人似兄弟,是好友,多年的感情早已超過愛情,所以即使痛苦著,夏辰這麼多年也沒有跟他一刀兩斷。

想到這,他決定去找夏辰。

兩人雖然是一個班的,但是宿舍卻分彆在南北樓層。

他站在夏辰宿舍樓下,踟躕著沒有上去。正猶豫時,遇到了盧照。盧照以為他在等他,興奮的跑過去問,他來了,怎麼也不打電話。

他正想說什麼,看到夏辰從樓上下來。

夏辰表情淡淡的看向兩人,點頭打完招呼就要離開

他卻忽然開口說是一起出去吃個飯,夏辰擰著眉要拒絕,他卻沒給他拒絕的機會,摟住他的肩膀笑著道,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再不吃一頓就生分了。

夏辰欲言又止,最後隻無奈點點頭。

到了地方後,三人坐下來,頗有種三方對峙的氣勢,那股古怪的氛圍始終彌漫在三人中間。

“夏辰……”

“阿彧……”

他同盧照一同開口,他望向的是夏辰,盧照望向的卻是他。

夏辰拿著湯匙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向盧照,“怎麼了?”

盧照搖搖頭。

這頓飯吃完後,那股古怪的氣氛還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就像有一道透明的薄膜橫亙在三人中間,仿佛誰呼吸稍稍過高就會捅破那層薄膜,所以每個人都小心翼翼。

在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三人被綁匪捉進麵包車裡,帶到郊區的廢舊工廠內。

盧照因為受到刺激嚇得臉色發白,氣息微弱,睫毛一眨一眨,神色痛苦的看著他。他想起來盧照心臟不好,忍不住湊到盧照跟前,安撫他不會有事的。

盧照靠在他懷裡,身體細微的顫動著,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夏辰擰著眉頭走過去問,“他怎麼了?”

“他心臟有點問題,可能複發了……”

“那不能耽誤。”夏辰頓了頓,又繼續說,“你知道綁匪的目的嗎?”

他聽到夏辰這麼一問,心裡一震,差點以為夏辰知道了些什麼。但是看夏辰疑惑的麵孔,他又稍稍心安,點著頭道,“應該是為了錢。”

宋彧並不知道宋鑫南的打算,但隱約猜得出來他的意思。

宋鑫南以為宋彧跟夏辰待在一起,就是為了找到把柄要挾他,所以他坐不住了。

“既然是衝著錢來的,那留下來一個人質就行了。”夏辰喊來劫匪,同對方談條件,讓對方同意送盧照去醫院。

劫匪思忖了下,覺得弄死條人命在手上確實不劃算,被抓住的話要牢底坐穿,便同意了夏辰的意思,但是劫匪想要留下宋彧當人質。

夏辰忽然想起原先在車上的時候,聽到劫匪們談話,誤把他當作盧照了。因為當時被綁上車時,宋彧朝他撲了過來,將他護在身上。

夏辰便順勢假裝自己是盧照,“你們把我留下來也一樣的,你們沒看過申城的八卦嗎?我男友為了我能隨隨便便豪擲千金,你們留著我在這他也一定舍得花錢。而且我的腳受傷了,我也沒辦法帶盧照離開。你讓我們兩個傷患走回市區,還不如直接要了我們的命。”

劫匪心思被說動了,看到盧照快要喘不過來氣的模樣,便點點頭,讓宋彧趕緊帶人走。

他們還不想弄出人命。

宋彧沒說話,看著夏辰跟劫匪周旋的場景,隻是在聽到夏辰說他豪擲千金時,眉峰才微微蹙起,露出一絲表情。

根本不是這樣。

當時豪擲千金為博美人笑的戲碼,是為了給盧照製造熱度和話題,他配合著演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聽到夏辰說出這樣的話,他心裡很微妙,望著夏辰的眼神深了幾分。

盧照的情形越來越嚴重,鼻息中的氣息進的多出的少,他不敢再耽擱下去,匆忙帶盧照離開,幸運的是到了馬路上沒多久就遇到車子。

他將盧照送上車,拜托司機將盧照送去醫院,他還要返還去找夏辰。

盧照抓住他的手,雖然痛苦到說不出來話,但是眼中卻滿是疑問。

他寬慰道,“我沒事的,你跟司機去醫院,我稍後會去找你。”

盧照聽到這話,情緒激烈,紅著眼朝他搖頭,想要再抓緊他的手,他卻朝推開了盧照,大步朝回走去。

這個時候最理智最正確的做法,是不該回去,但是他不行,他做不到,他壓根就沒有打算拋下夏辰,隻是想著先將盧照送走,然後回去找夏辰。

有他在的話,或許幫不上忙,但是至少能陪著夏辰。

那個時候,頗有一種大義凜然,生死同穴的意味在其中。

但他沒有想到剛走回廢工廠,廢工廠就爆炸了。

他被爆炸的衝擊波震飛,摔倒在地上,臨昏迷時看到廢工廠被滔天火舌吞沒的場景,他的心臟仿佛也被吞沒,陷入到噩夢中。

他仿佛置身在火海裡,五臟六腑已經被燒成炭灰,可是卻顧不到疼痛,滿世界的去找夏辰。隻是眼前的大火怎麼也走不完,找不到出路……

“夏辰……夏辰……”

火舌漸漸化作夏辰的模樣,他伸出手想去碰火苗,火苗又飛快向後退去。烈火中夏辰露出痛苦、掙紮的模樣,那雙黑色的眼睛流著淚望他,仿佛在質問他,為什麼要拋下他?

他沒有拋下他,他真的沒有拋下他。

他想要出聲解釋,夏辰的模樣卻忽然碎裂成火花,一點點消散在烈火中,他喉嚨嘶啞鈍痛,聲音從胸腔中溢出,“夏辰……不要走……”

他瞬間從噩夢中驚醒過來,耳邊是宋母哭哭啼啼的聲音,像是魔咒似的纏著他的神經,他摸了一把腦袋,這才發現自己臉上滿是冷汗。

“夏辰呢?”

“你怎麼醒過就問他?他人沒事,從劫匪手裡逃出來了。”

“他有沒有受傷?”

“沒,他還沒你傷的重!”

宋彧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臂被紗布包裹住,淡淡的血漬從傷口處溢出,隱約能感受到血肉被炸傷的餘痛。

宋母繼續說,“幸好你離炸彈還有點距離,若是再近幾分,你傷的可就不隻是手臂了。也幸好你當時推門用手臂擋了下爆炸波,不然你的半邊臉要毀了。”

宋母心疼的摸著他的臉,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你爸查清楚了,這次的綁架幕後黑手就是你三叔。”

“嗯。”他在聽綁匪說話的時候也猜測出來是宋鑫南所為,“盧照怎麼樣?”

“他也沒事。”

“好。”頓了頓,宋彧又道,“你不要告訴夏辰我受傷的事情。”

宋母張了張唇,欲言又止,看著他蒼白的麵容,歎了口氣,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宋彧昏迷的這幾天,做噩夢時喊了好幾次夏辰的名字。

盧照本來在病床邊守著他,聽到他喊夏辰的名字後,便鐵青著臉離開了。

宋彧在醫院待了一周左右,才能下床,他聽說夏辰傷勢不嚴重,估摸著夏辰應該好了。雖然他沒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夏辰,但是想著過這麼久了,夏辰也該來聯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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