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驍說完,衝著助理使了使眼色,助理立刻操作大屏幕。
“這是爆料者的i地址,他們並不聰明,用自家公司的電腦爆料,被查到很容易。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就是林陌,想必大家都認識。”
徐董聽到這裡,放鬆下來,畢竟沈時驍沒有自己和林陌合作的證據。
這時,沈時驍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冷聲道“可是,在這條微博爆料後,在底下評論區,爆料我和夏稚結婚日期的賬號,是咱們公司的員工。”
說到這裡,沈時驍走下台,不緊不慢地靠在徐董的位置旁邊,沉聲道“這個人應該和林陌合作,甚至有可能已經將公司的信息泄露。他,就是我們的徐董。”
“徐董…”
“居然是徐董嗎?”
聽見這個消息,大家竊竊私語起來,剛才那幫鬨事的中層順勢指控。“就是他!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徐董表情平靜“沈總,您有證據嗎?”
沈時驍似笑非笑“您拿自己的電腦登錄微博,我怎麼可能查不到呢?”
徐董看著他“您也說了,是我自己的電腦。既然是我的電腦,您怎麼查出來的?證據呢?”
沈時驍“您是不是忘了,上個月公司技術部門要求中層以上的管理,全部上交一台自己的私人電腦,會在電腦上植入公司的係統?”
徐董笑了“但是我的沒被上交。”
“交了?”徐董的助理小聲說“您當天有會議,我直接交的。”
“你!”徐董神色大變,抄起手邊的玻璃杯向助理砸過去,助理頓時頭破血流。
沈時驍眯起眼睛“所以真相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徐董之所以勾結競爭對手,損害公司利益、安排中層鬨事的原因,大家這都能猜出來。”
說完,他令助理在屏幕上展示徐董這十多年來做的所有惡事,朝著大家說“徐董,嚴重損害公司利益,現保留股份,除去董事會資格,徹查賬務。”
怕他逃走,保安隊特意守在他身邊,直到警察的到來。
徐董當即癱軟在地上,望著屏幕上自己受賄、吃回扣、誣陷高層的一樁樁資料,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機會。
他小瞧沈時驍了。
他安排在沈時驍身旁的管家告訴他,沈時驍幾乎每天到家都會因為嗜睡症無心工作,身體很差。
可他沒想到沈時驍竟然在暗中搜集了他這麼多的機密資料,終究是他輕敵了。
台下,幾乎所有高層中層都吊著一口氣,不敢多說什麼。
這件事,誰對誰錯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他們終究是沈氏的人,徐董出賣沈氏拿整個集團的利益做籌碼,他們也不能接受。
沈時驍看著其他的董事會成員,警告道“查完徐董的賬務,和他有關係的,一個都跑不掉,你們好自為之。”
另外的兩名董事,相互對視,臉色蒼白。
20分鐘後。
徐董被警察帶走。
辦公室裡,另外兩名董事主動提出辭職董事會,回家養老。
沈時驍沒為難他們,放他們離開。
從這天起,沈氏高層大換血,連續提拔許多年輕人,均是沈時驍的心腹。
沈時驍回到家,已經是晚上。
商圈兒的消息傳播飛速,下午的事情,到了晚上已經傳遍。
從前沈氏集團再強大,但提到沈時驍時,大家對董事會成員為難他的消息也有所耳聞。
可從今天開始不同了。
沈時驍對沈氏有絕對的控製力和執行力。
方庭羽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桌子上擺著一些禮物,用來祝賀這件喜事。
沈時驍朝樓上看了一眼“稚稚呢?”
方庭羽“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便一直沒看見他。”
沈時驍輕輕點頭,和他聊天。
這時,臥室中的夏稚也從睡夢中醒來。剛才他又做了一個夢,那個夢似乎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重新演繹一遍。
他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喝了幾口水,他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鐘表,發現已經晚上九點了。
沈時驍還沒有回來嗎?
推開臥室門,夏稚懵懵地徘徊在走廊,不知不覺竟走到管家所說,那個盛滿沈時驍白月光回憶的小屋。
外麵的門似乎被鎖了,打不開。
夏稚靠在門前,再次想起那張兩人的合影。
那個令他嫉妒、令他坐立不安、令他缺乏安全感的白月光居然是他?
怎麼覺得有些不合實際?
應該是自己做的夢吧?
客廳中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夏稚尋著聲音來到樓梯拐角處,輕輕坐在台階上望著兩人。
方庭羽端著一杯酒正在打趣。
“嗜睡症以後還用裝嗎?”
沈時驍“不用了,徐董入獄,管家已經被我撤走,沒有必要再裝。”
夏稚心中驚訝,喃喃自語“嗜睡症居然是裝的?”
所以他讀那些小說時,沈時驍根本沒有睡著,全部能聽見?
他攥著樓梯的圍欄,腦袋被氣得暈乎乎的。
嗚嗚嗚,他好蠢!
沈時驍不僅是個大豬蹄子,還是個大騙子!
樓下,方庭羽發出感歎“公司現在牢牢抓在你的手中,又娶了白月光夏稚,你的人生真是圓滿了。”
沈時驍“嗯,就等稚稚恢複記憶了。”
方庭羽抬起眼時,拿著酒杯的手臂忽然一僵。
沈時驍見他神色古怪,問“怎麼了?”
方庭羽輕輕咳嗽兩聲,眼神示意著沈時驍的身後。
沈時驍微微轉頭,發現夏稚微笑著看著自己。
夏稚“嗜睡症是裝的對吧?”
沈時驍抿著唇,自認理虧“嗯。”
夏稚“看我因為你的白月光,那麼傷心,那麼吃醋,依然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是吧?”
沈時驍辯解“告訴你了,你不相信。”
方庭羽瞧著眼前的架勢,覺得自己還是先走為妙,飛速告彆離開。
夏稚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露出微笑“喜歡聽偏執師尊的掌心寵是嗎?”
“我今天給你講個新故事吧。名字就叫《沈總的小寶貝非要離婚》!”
說完,他飛速奔向臥室,拉著從英國帶回來的行李箱,就要離開。
沈時驍眉間憂慮,連忙跟上去拽住夏稚手中的行李箱,解釋“稚稚,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不是故意的就是存心的嘍!”夏稚甩開行李箱,坐在地上背對著沈時驍,語氣有些哽咽“我問你,既然你是裝的嗜睡症,我和你告白你肯定聽見了對不對?”
沈時驍“嗯。”
“既然我就是你的白月光,你當初為什麼拒絕我冷著我?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難受?”
夏稚語氣越發委屈,“我拿著行李離開那天,真的很羨慕你的那個白月光。因為他雖然離開了你,但是在你心裡依然有他。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媽媽疼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他心裡還愛著、念著彆人,我很難受很沒有安全感。”
他的嗓子有些沙啞,眼眶比下飛機時腫得更加厲害。
沈時驍半跪在地上,想替他擦眼淚,卻被夏稚躲開。
“稚稚,你第一次和我告白,我之所以冷著你,是因為我無法接受你那麼快就喜歡上一個陌生人。當時我仿佛走進一個死胡同,總是假設我沒有回國找到你,你和彆人聯姻會不會也會迅速愛上彆人。不過後來,我想通了。”
沈時驍停下片刻,聲線中染上一絲心酸和心疼。“如果我沒有那麼快找到你,那麼我希望你能遇見一個疼你、愛你的人,這樣你就不會受那麼多苦了。因為比起我自私的占有欲,你幸福、不被欺負最重要。想通這件事後,我便去山上找你。”
夏稚表情雖然有些動容,但依然不肯去看沈時驍。
“可你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跟我解釋,但你依然告訴我實情。”
沈時驍頓了頓,將醫生和他的聊天記錄過程,一並告訴了夏稚。
夏稚喃喃問道“直接告訴我,我就是你的白月光,真的會影響腦海中的真實記憶嗎?”
沈時驍“醫生說,直接告訴你,會給你心理暗示,所以可能影響。不過關於你的車禍,我已經找到了清晰的線索,所以縱使你不再恢複記憶,也沒有關係。”
這件事解釋清楚,夏稚心裡仍然有些不甘心。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千方百計防著的情敵,居然是自己?
心裡有點彆扭,也很不爽。
況且自己追沈時驍那麼久,才追到。
嗐,其實也不是很久。
這時,沈時驍牽著他的手,把他輕輕扶起,“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打開兩道門鎖,夏稚終於看見裡麵的廬山真麵目。
是一間畫室。
微弱的燈光變亮,夏稚帶著巨大的震撼。
這裡麵所有的畫像,都是自己。
離他最近的畫,是一副油畫。上麵的他舉著課本,眉眼彎彎。
右下角寫著幾個字。
——致我最想念的sur。
夏稚朝著其他的畫作走去,發現每一幅畫,都寫著這樣一行小字。
沈時驍低聲說“我在法國想你的時候,就會畫畫。當初你的突然消失,令我陷入巨大的不知所措中。我拚了命的在法國找你,卻不知道從何找起。sur這個名字甚至都不是你的真實名字。終於有一天,我在一次新聞上看見和你有四分相似的夏茗軒,我有一種預感,他是我找到你的根源。很幸運,回國後我找到了你所有的詳細信息。但我還是回來晚了,如果我能早些時間找到你,你也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夏稚斂著眼眶的熱淚“其實不是很晚。”
沈時驍從身後摟著他“對,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相伴,不晚。”
“可是,我完全不記得你了。”夏稚的眼淚墜落在沈時驍的手腕處,沈時驍扶著夏稚的肩膀,讓他衝著自己。“不哭了,那段記憶,你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可以講給你聽。”
夏稚抹掉眼淚,嬌氣地哼了一聲“可我之前那麼賣力地追你、對你好,就是為了讓你趕快忘掉白月光。現在想想有點傻。”
沈時驍手掌捧著他的臉頰“沒關係,我也可以重新追你對你好,讓你真正地體驗白月光的待遇。這樣行不行?”
夏稚破涕為笑,“行。”
隨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著急忙慌地跑出畫室,再次拉起行李箱。
沈時驍跟在後麵,帶著不解連忙截住夏稚“我們不是都說好了?怎麼還走?”
夏稚流著鼻涕,嗚嗚咽咽“我不走!我現在要去英國,找那天被我扔出窗外的吊墜和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