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拿不走……不要說了!”
小妖女惱羞成怒了。
“是~”
趙錯伸手將陶杯用一根手指支起。
二公主氣得玉顏通紅,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將杯打壞,可是也隻能忍著。
大惡人已經壞透了,不是人,說是讓她把果籃拿過來,其實是想要彆的東西,可惡。
“半夏,王叔言極北冰川有變一事,我雖不疑但也要打探清楚具體情況。”
殿外的妖帝又開口了。
“我們妖庭的北海水師可就駐紮在凍土之上,若是情況確實凶險,孤也好即及時下令將他們撤出。”
趙大將軍聽著他的話也是麵露思索,他將秋華陶杯端起,漫不經心地把玩。這極北冰川出現異變的事透著股怪異,關鍵這個消息還是那位裕親王親自傳回來的。
要知道妖帝的這位王叔可是長公主殿下的支持者,小公爺難免多想,這事兒的確可能是妖女做的局……
她的目的是伯鸞喘熾將妖庭水師撤出凍土北海一帶嗎?
“你不是說要吃水果嗎?”
全夏這個時候又小聲的開口了。
“我都給你把果籃拿到桌子上了,你還在玩,彆……”
她的嗓音帶著一絲羞惱,趙錯太可恨了,使喚了他之後又不當一回事兒,反而在做無關的事,不可饒恕。
“你父汗還在說話呢,我聽完了再吃,你吃你的就是了。”
趙王爺將嘴唇貼在秋華陶杯的杯沿上抿了一口。
“快吃。”
長公主開口了。
她將另一隻小一點兒的果籃也拿到了桌上,冠王殿下眨了下眼睛,湊上前輕嗅果香。
隻給兩位公主殿下準備了早點的他可還餓著肚子呢,望著眼前果籃中飽美新鮮的果子,他也不再客氣,慢條斯理的開始了品嘗,大殿外的妖庭大汗的話語還在不斷傳入他耳中。
“孤以為,極北冰川的情況還是要儘快查清楚的,所以想來問一下你的想法。”
妖帝頓了一下後說道。
“你認為派遣族中的哪位大聖前去為宜?”
小公爺聽到這兒也能猜到伯鸞喘熾一早過來是什麼意思了。
他顯然是想讓掌握王帳的長公主走一趟極北。
這家夥裝模作樣的也是覺得不好開口吧。
“半夏昨日才回來,孤實不能讓你再奔波這一遭,可……”
他好似為難地說道,趙錯對他這套話術可太懂了,上位者這麼說顯然是希望屬下人主動請纓。
“大汗不想我去,我就給你推薦一位聖者吧,他必能辦好此事。”
伯鸞半夏不假思索地說道。
“嗯……”
妖帝似是呼吸一滯。
不過強令長公主殿下聽命的事他不能做。
於是他隻能強顏歡笑地問那個適合去辦此事的妖聖是哪位。
“普元大聖,他號稱我妖族極速,去一趟極北凍土也用不了多少功夫。”
夏妖女極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她身側的全夏已經徹底不像話了,忘我的吃著早點兒。
“他確實能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漠北草原與金月汗國,可孤無恩於他,他恐怕會推脫此事。”
伯鸞喘熾遲疑的道。
聖者可不是他能隨意呼來揮去的小卒。
妖聖隻要不造反甚至可以完全無視他這個大汗。
“我族值此生死存亡之刻,族中聖者又豈會置身事外?普元大聖必會聽從。”
妖女雲澹風輕的說道,毫無異樣,然而殿外的妖庭大汗若是敢推門窺探,一定會看到終身難忘的一幕,當場駕崩也可能。
‘這個什麼普元妖聖也是長公主的追隨者?’
趙錯思索著咬了口手中白桃。
他忽然意識到伯鸞半夏這一套連招,就是在幫他建立與巫族聯絡的信道,十分巧妙。
妖庭水師若是從北海撤走,他的新建就能直接走海路進入金月汗國,而被派去極北凍土的妖聖是長公主殿下的人,這種內外都打通的情況下,他就可以將消息快捷地送到鄺義將軍手中。
“好,這事兒先這麼辦。孤準備在下午為裕親王辦一場接風宴,半夏你可不能不來,還有全夏。”
妖帝的語氣在說完正事後變得輕快了。
“這是自然。”
夏妖女安之若素的回應。
“你們還沒吃完嗎?孤可都在門外站了小半個時辰了,天底下敢讓我吃閉門羹的可就你倆了。”
伯鸞喘熾哼了一聲的說道,倒是沒有動怒,不過他說這話也是有算計的。
“本汗在這兒等了許久,臉都沒見著,還不出來見我?”
他這話就有不容置疑之意了。
“我與全夏還未更衣。”
長公主殿下說道。
“那就快讓宮女伺候著換衣服。”
妖庭大汗的語氣又帶上了一絲笑意。
“今兒的天不錯,半夏與我到玥宮的園子裡走一下吧,全夏這會兒還在吃吧?”
他的意思可再明顯不過了,是讓女兒不要跟來,然而……
“呀——”
一道明顯帶著哭聲的尖叫聲忽然響起。
“全夏?這是怎麼了,你冷不丁的叫什麼呢!”
妖帝唬了一跳,當然聽得出這是二殿下的聲音,立時就要推開麵前的宮門。
“……都怪父汗!”妖庭的二公主氣息急促地啜泣著說道,“你害我吃東西咬到舌頭了啦。”
她哽咽著控訴道,伯鸞喘熾要開門的手頓住了,麵露怒色。
“混賬!這也值得哭?沒出息的東西。”
妖庭大汗嗬斥道。
他說罷就扭頭離去。
這被女兒指責讓他太沒麵子了。
“好了,不哭了啦,這最後一碗湯都給你還不行嗎?”
趙錯抬起了頭,輕聲細語地安撫著還在小聲抽噎的全夏,她滿是紅暈的小臉蛋兒已是梨花帶雨。
“我才不要!為什麼我的聲音會被父汗聽到啊,你不是有在遮掩的嗎?”
她天真純澈的美眸此時儘顯柔媚,淚眼汪汪地盯著小公爺,可憐。
“因為妖帝不肯走啊。”
趙大將軍瞥了眼若無其事的妖女。
這事兒肯定是她乾的,不過他現在是反派,隻能背鍋。
長公主察覺到他的視線,輕描澹寫地拿出一張手帕,好似溫柔地為他擦著臉龐嘴角。趙錯知道,伯鸞半夏這是在說全夏會叫出聲的根本原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