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如意!
豪氣大笑,直衝雲天,震耳欲聾,一轉眼,他已經消失在春風中。
秦畫放下車簾子,眉眼一彎,櫻桃的唇瓣微微抿著,一抹嬌羞,且發自內心愉悅的笑容,蕩漾在明豔的小臉上。
靈瓏一直看著自家姑娘的臉色,瞧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多久沒看到姑娘這樣的笑容了?
三年多了,那時候她跟著姑娘去前院偷看孫家大公子,姑娘藏在影牆後,看一眼清雋俊秀的孫大公子,轉身就露出這樣的笑容。
後來夫人病倒,離世,一連串打擊,讓姑娘悲傷不能自已。
接著葉氏扶正,欺負姑娘,孫家退婚,逼著姑娘做妾,再是敲登聞鼓……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看到姑娘這嬌羞且愉悅的笑容了。
完了,姑娘真的看上惡人了!
靈瓏悲從心來,想了很多,半晌,囁喏著,“姑娘,明侯爺真的好看嗎?”
“還行!”
秦畫淡淡的回了一句,一瞬恢複了冷清淡雅的樣子,慵懶地躺了下去,“不要想多了,我暫時沒想嫁人,等需要嫁人的那天,我會提起告訴你。”
聞言,靈瓏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姑娘向來不喜彆人揣摩她的心思,摻和她的私事,這裡麵包括春娘。
靈瓏心口一滯,急急解釋,“姑娘,奴婢是擔心您,並未……”
“我知道,但關心則亂,我不需要。”
秦畫夠直白,靈瓏也不需要多想,頷首應是,不再說話,專心泡茶。
姑娘身邊四個大丫頭,除了她不懂武,其他三人都懂,她們四人伺候在姑娘什麼,各司其職,各有所長。
青雀尚武,不愛說話;如風善醫毒,有點碎嘴;如霜善易容和裝扮,略懂謀略,毒嘴;她善管家,懂女子六藝,不輸豪門貴族的姑娘,就是膽小,至今被拘在府中,這還是她第一次出門了。
但不管她們多厲害,在姑娘那裡都過不了三招。
看來以後還是得小心謹慎才行,不然惹到姑娘,怕是要被最早嫁出了。
馬車繼續行駛著,從西城門到西山有百裡路,秦畫幽幽閉目,這幾日她全麵安排,想著這次盛宴,她該怎麼回敬一下葉相傷雙福的……
“籲!”
突然,青雀急急嗬停馬車,雖然車速不快,但驟然刹車,整個馬車還是晃蕩得厲害,靈瓏就在紅泥小爐麵前,上麵的水壺蕩出開水,灑向她的身子……
秦畫眼明手快,抓起一本厚厚的書,直接擋住開水,順手一把將靈瓏拽到正側軟塌上,低吼一聲,“你是蠢的嗎?不知道躲開嗎?”
“姑娘……”
靈瓏委屈巴巴,鼻尖一酸,眸子裡泛著瑩光,一下就哭了。
“青雀,出了什麼事?”
秦畫無視靈瓏哭泣,冷清的聲音,透著寒意,靈瓏知道,她家姑娘怒了。
“回稟姑娘,有難民!”
青雀回了一句話,拽著韁繩的手,握得咯咯直響。
秦畫臉色一沉,起身撩起簾子,走到車轅上,看了一眼周邊的環境,這裡離西城門已經五十裡地了。
她抬眼望去,西流河邊的荒地上,上百號的流民,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麵黃肌瘦,好多人東倒西歪,最前麵的帶著的孩子,身無二兩肉,枯瘦如柴,好似一陣風都能將他們吹走。
定眼一看,這些的爛衣服還有西北的特點,難不成是西北的難民?
可西北都封道了,這些人怎麼出來的?還能走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