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如意知我郎君!
而後林菀兒又來看望他多次,卻絕口不提要他回去的事情,哪怕興王爺多次提起,她也隻是顧左右而言其他。
興王爺坐在河岸邊,琬香給他帶了件披衣罩在身上,他依然一動不動緊鎖眉頭眺望著遠山。琬香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遠方,雙手托腮喃喃自語道“不知道肅國是什麼景色呢。”
興王爺終於有了反應,他扭頭看了看她,又扭轉回去道“想必正是春和日麗,桃梨競相開放的景致。”
琬香道“公子近日怎麼總是悶悶不樂,大病初愈應當開心才對呀。”
興王爺歎道“有家歸不得,如何開心。”
“長興哥哥——”
琬香一聽到林菀兒的聲音嚇得立刻從地上彈起,朝她行了一禮頭也不敢回的退下。林菀兒走上前替興王爺攏了攏衣衫道“病方好怎能在此吹風?”
興王爺順勢握住她的手,林菀兒一震,雙眸對上他的,卻聽興王爺聲音極冷地問她“你什麼時候肯放我走?”
林菀兒身子僵住,緩聲道“長興哥哥怎麼這樣說,如今你出入自由,自然是要養好身子才能動身。”
興王爺放開她的手,站起身看著她道“清晨至夜,無論什麼時候你總派人盯著,這算什麼自由?”
林菀兒苦笑“長興哥哥,我們幾年不見,難道你不能多陪我些時日嗎?”
興王爺道“我們如今立場不同,我不能長留此地。況且你我身份今非昔比,如今你是殷國王後,行事也當為國君考慮。”
林菀兒輕笑“若是魏卓言知道你能留下,或許他高興還來不及。”話畢自知失言,轉身欲走。
興王爺一把拉住她,望著她冷聲道“你方才的話什麼意思?”
林菀兒卻將臉扭到一邊不作答,他又問“此次戰役,你可曾勸阻?”見她始終側著頭不肯回答,興王爺突然笑出了聲,他連連後退幾步,望著她痛心疾首道“肅朝是你的國土故鄉,你怎能做出這般誅心滅國的事?祖母養育我們長大,教你的道理全然忘了嗎?!”
林菀兒回過頭,眼中陰鷙之氣儘顯,她冷漠道“你方才也說了,此時此刻,我們已然立場不同,我有我的苦衷和萬不得已的理由。”
興王爺道“任何事情都不能成為你背叛國土、任由他人踐踏河山欺我百姓的理由。”
林菀兒失控道“為了活命,為了唾手可得一步登天的地位,難道機會在手就白白失去嗎?如今近鄰諸國氣數已儘,渤海更是俯首帖耳,餘下的隻有殷國和肅朝兩個大國,天下分久必合,早晚是會統一,若有我在,還能保得所有人的性命,有何不可?”
興王爺失魂落魄地看著她,仿佛從沒認識過這個人。“所以你當初毅然決然選擇嫁給殷國太子,就是為了這個是嗎。”
林菀兒深吸一口氣道“是。”
興王爺走了兩步,又回頭問她“即便如今你與他已育有兩子,可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依舊是權勢,對嗎?”
林菀兒猶豫片刻,隨後自嘲道“不錯,難道我能指望他一心一意待我好護我一世周全嗎。”他不能,所以子嗣才是她唯一能與魏卓言抗衡的籌碼。
興王爺隻覺心涼,兩人默然許久,興王爺輕聲道“你曾經有指望的……”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轉過身朝茅屋走去。
“長興哥哥!”林菀兒叫住他,“留下來不好嗎?”
興王爺頭也不回“我與你不同,我此生定要回到故土,回到家人身邊。你若要阻止,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