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嗎?”
“當然,下課了。”
“好,”龐蘇假意收拾,“你們先走吧,我反正接下來也沒課了。”
“那好。”
轉眼間,偌大的階梯教室內就走剩下龐蘇一人。
簡遲淮還在那坐著,龐蘇拿了包起身,她腳步聲壓得很低,來到簡遲淮身後的時候,男人並沒察覺。龐蘇居高盯著他的身影看,簡遲淮上半身倚著,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龐蘇並不打擾,直到簡遲淮腿動了下,他想到什麼似的轉身看了眼,猛地現龐蘇在後麵站著。龐蘇也被他忽然的動作嚇了跳,她往後退了一大步,差點跌倒。
簡遲淮起身,視線朝教室內掃了圈,“你怎麼還沒走?”
“你有心事嗎?”
“怎麼了?”
龐蘇抱緊手裡的課本,“一眼就看出來了,隻是看著這樣的簡教授,我覺得不習慣了。”
“我沒事。”他心裡裝著再大的事,都不可能和龐蘇去說。
龐蘇也很識相,“沒事最好,我隻是覺得,人都有情緒,也有最難捱的一段日。你可以和你最親近的人說說,比如,褚桐。”
“謝謝你的關心。”
龐蘇輕聳下肩頭,“這也不算關心,隻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勸你。”
簡遲淮不語,龐蘇朝他看了眼,“今天的課既然結束了,那我也走了,再見。”
男人點下頭,並側開身讓她過去。
離開學校,簡遲淮並未立馬回半島豪門,而是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去了一個果園。
到蔣齡淑那的時候,都快傍晚了,簡遲淮下車,將車上的兩箱葡萄往下搬,家裡就蔣齡淑和簡儷緹在,看到兒進門,她詫異地迎上前,“拿了什麼東西?”
“你不說我上次帶來的葡萄好吃嗎?這是現摘的。”
“可你不是說,要去很遠才能買到嗎?”
“也不遠,”簡遲淮將箱放到餐桌上,“儷緹呢?”
“睡了一下午了,還沒起呢。”
簡遲淮目光落到蔣齡淑的臉上,“媽,藥按時吃了嗎?”
“吃了,”蔣齡淑上前,“我讓傭人準備晚飯,在這吃了回去吧?”
“不了,我走了。”
蔣齡淑也沒多留他,簡遲淮轉身離開,到了門口,頓住腳步說道,“葡萄也趁著新鮮吃,以後還想吃,我再去買。”
“好。”
回到半島豪門,吃過晚飯,褚桐忙著給兩個小家夥洗澡穿衣服,進到房間的時候,見簡遲淮已經睡下了。
他有潔癖,所以睡前都會洗澡洗頭,褚桐走到床邊一看,心裡蹭地升起把火,“你怎麼又這樣睡了?”
眼看著枕頭濕了一大片,褚桐和昨日那般,取了個枕頭出來,然後插上吹風機。
儘管,兩人在昨天是有不悅的,但褚桐早就將它拋之腦後,她指尖在他濃密的絲中輕梳,簡遲淮睜了下眼睛,褚桐不由輕笑,“舍得睜開眼睛了啊。”
男人一語不,褚桐動作輕柔,“看你睡在被裡麵,像個孩一樣,我真是不習慣了。”
頭上的暖氣吹拂著,很是舒服,褚桐反複著這些動作,簡遲淮這才開口,“彆吹了,手不嫌酸嗎?”
“不嫌,你頭短,要吹乾很容易。”
簡遲淮抬起眼簾朝她看著,褚桐被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不由揶揄,“乾嘛,是不是我太好看了?”
她手腕一直在上下晃動,“簡遲淮,你彆告訴我你沒事,你到底怎麼了?”
男人稍微起身,忽然將頭枕在褚桐的腿上,她輕笑下,“我覺得,你就跟我大兒似的。”
她手上動作依舊,簡遲淮朝她越靠近些,將臉埋在她的腹間,聲音變得沉悶而沙啞,“褚桐。”
“嗯?”她手指順著他的絲往裡穿進去。
“我媽,馬上要死了。”
褚桐手猛地一抖,然後動作頓住,吹風機裡的熱氣都吹到她的手背上,燙得她猛然一個激靈醒神。“你,你說什麼?”
簡遲淮不再說話了,褚桐接受不了這樣的窒悶和壓抑,“你,你彆嚇唬我,媽身體硬朗著呢,到我們這的時候,能輕輕鬆鬆將寶貝抱起來。”
簡遲淮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的臉,褚桐胸口猶如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她將吹風機放到床頭櫃上,手揉了揉男人的頭頂,“吹好了,這樣
好了,這樣才好看呢。”
見他還是不說話,褚桐定定看著他的頭頂呆,半晌後,她彎腰,雙手緊緊抱住簡遲淮的頭,再次開口時,嗓音明顯是顫抖不齊的,“簡遲淮,你彆嚇我,真的,彆嚇我。”
簡遲淮伸出一隻手,緊緊摟住褚桐的腰。
她淚水決堤而出,“那天你帶媽去醫院,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察出不對勁了,這兩天也是,你乾嘛瞞著我啊?”
簡遲淮鬆開手,然後慢慢坐起身,褚桐看到男人的眼中泛著微紅,她雙手掐著簡遲淮的手臂,“你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已經這麼嚴重了嗎?”百度嫂索筆閣—私婚密愛之老婆
“是,”簡遲淮無奈至極,“褚桐,很多事,我能力挽狂瀾,怎麼就是這件事不行呢?”
“也許,也許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現在醫學那麼達,很多絕症都能治。我們給媽重新找家醫院,或者,讓專家會診,想各種各樣辦法!”
簡遲淮抬起手掌,輕輕在額頭上撐了下,“我也希望是誤診。”
“改天,我們再帶媽去彆的醫院,對了,醫生說她到底是什麼病?”
“腦裡長了個瘤,是惡性的,而且長得地方不好,不能開刀。”
褚桐心裡亂成一團麻,但還是極力鎮定下來,“不會有事的,肯定還能治,一個醫生的話說明不了什麼,沒事,會沒事的。”
簡遲淮伸手握住褚桐的肩膀,“沒用了,我心裡都清楚,這一個月以來,病情展的最快最惡劣,如果能早一個月現的話,她還能治,隻要一個月的時間,可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