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過的不錯,這樣挺好。
趙貞想笑,又有點想哭。
她想退後,然而退無可退,背抵上了牆壁,他還是迫人地靠了過來。
“工資多少?”他突然問。
趙貞還沒反應過來,霍承安又接上了下一句“我出十倍,你可以陪沈沛寧,換個人應該也沒差彆。”
一種被羞辱的感覺侵襲而來,寒意鋪天蓋地,像臘月天的冰水將她從頭到腳淋了個遍。
“……我不是出來賣的。”她麵如死灰,心仿佛在滴血,一字一句艱難到自己都不知是如何說出口的。
霍承安直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目光不明。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半晌才動唇“是嘛。”
無甚要緊的語氣,仿佛對她是不是都沒所謂。
香煙快要燃儘,燃到燙手的距離,他沒再說話,轉身走出了趙貞的視線。
懸著心的那條繩子頃刻斷裂,趙貞閉眼揪著自己的領子,狠狠咬牙,嘴裡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血腥味。
她撲到水池邊,打開籠頭拚命地臉上潑水。
那雙眼睛紅的像是要滴血,臉上濕濘一片,分不清是水還是眼淚。
鏡子裡那張臉,看起來是那麼地狼狽。
許佳換上自己的衣服坐在更衣室等趙貞,趁著這個空檔,給聶回打了個電話。
那邊一接通,她隻喂了一聲就忍不住哭起來,眼淚成串落下,說話聲哽咽,斷斷續續地。
然而卻沒聽到想象中的關切話語,連半分溫存都沒有,聶回不耐煩地開口“你乾什麼?打電話過來一直哭,有事說事!”
“我……”許佳噎了一下,過後哭得更厲害,停都停不下來。
那邊有麻將聲,聶回聽她哭了幾秒,語氣越發差勁“到底有事兒沒啊?沒事我掛了!”
許佳趕緊叫住他,把晚上發生的事情一說,那邊音調立馬變了。
“孫文?那個龜孫子!”他罵了一句,又道“行了行了,事情我會處理,你該乾嘛乾嘛去吧。”
“聶回……”許佳還想說話,他直接把電話掛了。
斷線之前,她聽到那邊有人問什麼情況,聶回說沒什麼,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愣愣地握著手機,眼淚在臉上劃過,痕跡乾涸之後,有點繃,還有點疼。
趙貞從洗手間回來了,眼睛紅紅的,不等許佳問,便笑了笑“水弄進眼裡,可疼死我了!”
許佳兩手一抹眼淚,急忙從口袋裡翻出紙巾替她擦。
“剛剛經理來了,準了我們提前下班。”許佳恢複精神,“你和我一起走還是回沈先生那?”
“當然是和你一起走。”趙貞挽住她的胳膊。回?她和沈沛寧之間,八百輩子也用不上這個字。
許佳把紙一團,丟進垃圾桶,背起包問她“那你要不要去和沈先生打個招呼?”
沈沛寧看上趙貞的事,即使之前不知道,今夜也能看出來,許佳深諳這些有錢人的臭毛病,趙貞人好,她不希望趙貞惹怒他受難。
趙貞斂眸“不了,他又不是我的誰,我去哪為什麼要和他報告?上班的時候坐在他身邊是沒得選,下班了我要做什麼誰都管不著。”
許佳歎了一聲,沒有逼她“那走吧,我們從後門出去,他問起來,經理肯定會告訴他。”
橫豎趙貞在這工作的日子不長了,那些人總不可能跟她一輩子。
她倆提起包從後門出了紅坊,去了趙貞住的地方。
沈沛寧左等右等不見人,最後聽經理說人已經走了,氣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也隻能那樣,從經理手上拿了趙貞的電話號碼,酒也不喝,悶著一口氣走人。
那一桌人見他走,也散了。
林恒拉著霍承安,開車時忍不住問他“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霍承安不答,卻問“剛剛為什麼拉住我?”
“什麼?”林恒一愣。
“剛剛他們拚酒的時候,為什麼拉住我?”霍承安黑黝黝的眼睛看向他。
林恒反應過來,一拳砸在他肩上“還能為什麼?我知道你看不慣孫文那種人,可是沈沛寧護著他的女人,你怎麼好跟著去出頭?人家等會兒還嫌你裹亂呢!”
霍承安突然出聲“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