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而安!
睡不著,半夜沒有娛樂活動,手機和電腦都搗鼓膩了,趙貞鹹魚乾似得躺在床上,不住歎氣。
把手機從枕頭下摸出來,屏幕綠瑩瑩的光照在臉上,越發顯得她表情惆悵。
猶豫了幾分鐘,趙貞點開霍承安的號碼,摁下旁邊的撥號鍵。
有點緊張,有點小忐忑,她的心隨著一聲聲緩慢有序的‘嘟’加速跳動起來。
接了以後要說什麼?他在睡覺還是在做彆的?會不會有彆的人在他身邊?
腦子裡想法紛雜,然而卻沒能等到驗證機會,霍承安沒接,冰冷機械的女聲提醒趙貞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沒有稍後了,趙貞把手機往旁邊一丟,心裡有股說不清的失落,澀澀的,片刻間不由分說盈滿了整個心房,根本不給她招架的餘地。
怪。
非常討厭這種感覺。
而後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趙貞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一腳踹開身上蓋著的薄被,她起身,沒有開燈,光腳穿過黑暗的走廊,沿著樓梯一階一階往下。
傭人們的房間在後麵,離得有些遠,不用擔心會吵到他們。
沒了顧忌,趙貞下腳非常重,仿佛在踩著令她心煩的一切,恨不能就這樣全部踩碎趕跑。
彆墅的寂靜被打破,趙貞披頭散發,像個夜遊的女鬼,她從酒櫃裡挑了兩瓶體積最大的酒,取出一隻紅酒杯,盤腿在沙發上坐下。
拔塞子用了點時間,開瓶之後倒滿杯子,端起來仰頭就喝。
喝水般的架勢,絲毫不管什麼規矩什麼習慣,趙貞隻知道那酒味道不錯,應該是好酒。她心情不好,沒什麼能發泄的,管它糟蹋不糟蹋,就是想喝。
霍承安要是為這個發脾氣,她也不怕,反正他的冷臉她已經習慣了。
是的,今天她就是要學人“買醉”。
喝醉了總能睡著吧?她就不信乾完這兩瓶她還不能合眼,要真如此,那她就把那一整櫃的酒全喝了!
於趙貞而言,紅酒的好處在於它後勁大,不像啤酒,灌個七八瓶不能醉,還得拚命跑廁所。
漆黑的客廳裡,隻有趙貞喝酒的聲音,間或夾雜幾聲絮叨。
若是開燈,便能看到她越變越紅的臉。
趙貞扒了扒衣襟,領口敞開了些。
白色的睡衣上沾染了紅色汁液,或是暈成一個點,或是暈開一小片。
還剩最後半瓶,胃有點脹,她停了停,揉揉自己酡紅的臉,真燙。
趙貞歪倒在沙發上,蜷成一團,鼻端嗅到的全是酒氣,濃濃的。
挺好,趙貞傻笑,這下不用再去分辨,是她的氣息多些還是霍承安的氣息多些了……
霍承安進門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躺在沙發上傻笑著掰手指的趙貞,其次則是他已經陣亡的那四五瓶酒。
其中體積最大的那兩瓶是林恒送的,整個酒櫃裡最好的兩瓶,他一直沒開。
半夜三點多鐘,天色黑的濃重,踏進家門,有一個醉鬼在迎接他,還有一屋子撲麵而來的酒氣。
……驚喜。
霍承安滿身疲憊,都不知該從哪裡開始氣好。
走到沙發旁邊,居高臨下地打量,數手指的人看見他,一愣,然後坐起來。
“你回來了?”趙貞撓撓耳後,模樣像個做錯事的幼兒園小孩。
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出聲。
趙貞促地絞絞手指,突然朝前抱住了他的腰。
“我困了。”她說,臉在他腰間蹭蹭,嬌俏地像隻貓,“我們去樓上好不好。”
他依舊沒有回應,趙貞直起身,雙手勾上他的脖子,將身子倚進他懷裡。
好半晌,他才遲疑著抬起手,最後落在她的發上。
她癡笑著,抬頭,紅唇印在他的下巴上。
那模樣真的有點蠢,霍承安歎了口氣。
說不清的感覺,隻是很莫名地……
突然就不氣了。
趙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喝醉,好像有,好像沒有。
直到霍承安站在麵前的那一刻,她想,無所謂了,醉不醉都沒關係。
就這麼一次,她告訴自己。
而後借著那股暈勁兒,傻笑著掩飾內心的慌亂,纏上他,從腰到脖頸,最後穩穩落進他懷裡。
十幾階樓梯都懶得走,趙貞掛在霍承安身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懷抱。
霍承安把她放在床上,她卻不肯鬆手,緊緊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拉得俯下身來,最後隻支著一邊手臂,所有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鬆手。”霍承安蹙眉,聲音卻比平時溫和地多。
“不。”
“……”
她突然一笑“親我。”
那雙眸子深深凝視著霍承安,眼裡隻有一種顏色,卻綺麗無比,誘著人不斷前行深入。
霍承安睫毛輕顫。
寂靜對峙,心跳的鼓點撞上,融合成一曲。
呼吸片刻加重,她能感受他的體溫,他也能感受她的,之後灼熱到不分你我。
細密深重的吻一一落下,臉頰、眉間、唇瓣……
軟和細膩,滾燙炙人。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陽剛陰柔,有著明顯區彆,卻又能完美契合。
趙貞覺得自己變成了一葉小舟,在洶湧浪間顛簸搖晃,每一場搏鬥都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