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謂的神,不過是擁有難以理解力量的高級生物而已。它們所帶來的神跡,也從未真正造福過人類。”
——《愛德華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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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些柔軟的肢體在向我靠近,也知道它們不止一個
我支撐著自己殘存的意識,想要跳窗逃生,但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
很奇怪,我曾經無數次認為人活著不過爾爾,在死亡威脅近在咫尺的此刻我,竟然無比渴望活下去
活下去,好好活著去過和前二十多年不同的人生
但是,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動彈不得了。
我努力著,拚了命地想要抬起自己的胳膊,但沉重無比的手臂,始終紋絲不動
一直到最後我也沒能看清,黑暗裡那一大團、一大團滑動著的深色陰影是什麼,隻知道它們在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到這時候,布萊克·維爾馬斯持續不斷的聲音,已經變成了一種極具威嚴的嗬斥——一種怒吼、斥責!
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有那麼一會兒,我甚至在思考,人死之後究竟有沒有靈魂,能不能見到已經死去了的親人
他們會在我生命的儘頭迎接我嗎?
他們會和我相擁而泣嗎?
他們,還能認出我嗎
更加濃鬱的泥土味兒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就好像有人把地麵挖出了一個深坑,露出了地底深處從未接觸過陽光的泥土。
我被嗆地難受,來不及咳嗽一聲,就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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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一陣陣頭痛欲裂中醒來,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不足二十平方米的陌生小房間裡,還活著。
房間內的陳設,讓我不禁回想起上學時候的醫務室。
奇怪
這裡是哪兒
房間外麵,有兩個男人的聲音在爭論著什麼。或者說,是一個人在爭論,另一個人在平和地勸說。
那個情緒激動的聲音,很明顯是苗叔,有血有肉,有情緒變化的苗叔的聲音“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從來沒出過什麼事,怎麼你們一找上他,就趕上了這樣的事?”
“請您相信我們。”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們是不是就直接把他帶走了?悄無聲息地,連我都不會知道他去了哪裡?我不管你們在做什麼事,最好打消念頭,他爸爸隻想他能平安活下去,像個普通人一樣。”
“苗先生,我理解您對吳歧的感情,但危險並不是我們帶去的。相信您也能察覺到什麼的據我們所知,吳歧在十歲之前,或許是真的成功‘隱身’了,但在十歲那年,它們就已經發現了他,這麼多年以來,它們一直在等待在等待吳歧長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吳歧的爺爺曾拚儘一切反抗,吳歧的父輩,我們不知道是否有被它們選中的人,但真實情況就是,他們兄妹四人,全都遇害了,這說明他們沒有一個人再成為它們的信徒
吳歧不能走回頭的路,那是對他爺爺的背叛他過不了普通人的一生,相反的,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的一生可能都會被毀掉。你我都知道,青鹿灣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