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回到盛山大學,天已經快要黑了。
這個季節的白天總是很短,夜晚總是很漫長。
我和張旭、白川下車,維爾馬斯教授還有事,所以重新啟動車子,去了另外的地方。
白川看著轎車離開的方向,感歎說:“真的好奇,維爾馬斯教授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是怎麼時刻保持自己的西裝革履的。”
“很簡單。”張旭笑道,“如果你也有一整個更衣室的昂貴定製西裝和私人專屬的洗衣清潔服務,你也可以做到的。”
“no,就算那樣我也做不到。”
“為什麼?”
“穿著太累了。”白川說,“之前我爸說,川長大了,該去做套像樣的西裝了。過了沒兩天,我就被薅過去,定製了一套,結果好看是真好看,穿著累也是真的累啊,那個修身啊”
校門口的安保人員是輪崗製的,此時已經換成了一個瘦瘦高高,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兒,白川喊他崔先生。
他對著我們僵硬地笑了笑,挨個刷了我們的藍卡之後,就領著我們走向檢測室。
“主要是那些生物太狡猾了”張旭隨口和我解釋說,“它們有時會偽裝成某個學生,或者教職工的樣子。”
崔先生打開檢測室大門的時候,白川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看了看,對我們說:“你們先去吧。崔先生,我先接個電話。”
“嗯。”
張旭接受檢測的時候,我和崔先生,還有兩台儀器一起待在檢測室的另一半空間裡。
他操縱著儀器,緊盯著屏幕,我擔心打擾到他,一直沒敢發出任何聲音,他卻先開了口“我那個兒子現在和你差不多大。”
“啊?哦”
因為他說話時冷冷地,眼睛一直盯著儀器的屏幕,看都沒看我一眼,所以我也不確定他究竟是在跟我說話,還是自言自語。
而且,他耳朵上還戴著微小的隱形耳機,在通過耳機和彆人說話也說不定。
他還是沒看我,自顧自說道:“他和我不一樣,是天生的聰明,十四歲的時候就被盛山大學破格錄取,和那些大學生一起上課。
然而他還是太小了,太多不匹配他心智的讚美,化成過度的自信,最終害了他。
他之前是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成為改變一切的主角,卻不知道這世界上沒那麼多主角。”
話音剛落,他就對著一旁的麥克風說“張旭,可以出來了。”
與此同時,白川打完電話,也走了進來,“我真的慘啦,完全忘了這周五的輔修課考試了,慘了,慘了”
厚重的金屬門打開,張旭走了出來,頭發炸炸的,就像是做了粗糙的錫紙燙。
“下一個可以進去了。”崔先生說。
檢測室的空間內,六麵都被很厚的原色金屬覆蓋了,根本就是一個超大的檢測儀器。
天花板上的燈光投射下來,經過金屬的來回反射,刺得人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
當我按照指示,站到空間最中央位置的時候,我感覺有無數微弱的電流,正在同時穿透我的身體。
不同於輕微觸電,此時的這種感覺很微妙。
牆壁上那些原色金屬板後麵不知道是什麼,正在不停地產生磁場,或者某種射線。
我的頭發彎彎地蓬了起來,像非洲人那樣,就連手臂上的汗毛也明顯立了起來。
如果有人現在摸我的胳膊,恐怕都會被紮到的。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有兩分鐘,兩分鐘後,牆壁上的喇叭傳出了崔先生的聲音:“可以出來了。”
他把藍卡還給我們,就讓我們離開了。
一切都很順利,但在離開的過程中,我總感覺這個崔先生在緊盯著我的背影。
幾次回頭,我都看到,他恰好正把視線從我的方向移開。
我不敢說他對我有什麼惡意,但他的確令我很不舒服。
“怎麼了?看什麼呢?”張旭說。
我把剛剛的事如實說了,張旭聽完愣了一會兒,才歎著氣說:“你們倆在這兒待的時間沒我久,所以不知道崔先生其實有個兒子呢,叫崔景陽,曾經很厲害,超級有天分。
伯恩斯教授很喜歡他,著力培養他,參加什麼學術會的時候,也經常帶他去。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成為下一個伯恩斯教授的時候,他突然就在一次行動中沒了。”
“沒了?”
“就是死了。”
白川有點疑惑,“哎?他說他兒子,現在和吳歧差不多大?”
“意思應該是,崔景陽如果還活著,應該和吳歧差不多大了。”
“哦那他兒子是出了什麼事?”
“記錄上說他是死於心臟病突發,但是如果真的隻是心臟病,學校那邊”張旭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以後,才又壓低聲音說道,“如果真的隻是心臟病,學校那邊不應該反應那麼大的,以我跟著維爾馬斯教授溜達多年的經驗十有八九是有什麼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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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天呐這也太難了吧,剛開始聽那樣說,我還以為崔先生兒子隻是受了什麼打擊,萎靡不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