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了,嫂子……”
陳龍象支支吾吾地低下頭,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剛才他不小心把藥酒弄到嫂子身上了。
看到他這副樣子,秦雪花不由幽幽歎息。
“你這傻子,都說了好多次了,讓你喊我姐姐,怎麼老是喊錯呢?真是傻傻分不清楚。”
“不過也是我不好,讓你給我擦藥酒為難你了,隻怪我前兩天不小心扭到了,動騰一下都難。”
說著,秦雪花眼眶微紅,“龍象,在這個家裡,除了你也沒人能幫我了。”
她腦海裡又想起了諸多往事。
曾經,秦雪花和陳龍象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小時候秦雪花家境貧困,還受了老陳家不少恩惠。
從小癡傻的陳龍象曾無數次立下豪言,說要娶大他一歲的秦雪花回家。
隻可惜,陳龍象是個傻子。
秦雪花父母根本看不上。
而她長大後則在父母的安排下相親、結婚。
本來二人的生活再無交集,直到一年前,秦雪花新婚之夜,丈夫死了,被當成災星克夫趕回了家。
而那時老陳家剛好突遭大火,陳龍象父母為了救他命喪火場,隻剩下一個陳龍象這個癡兒。
讓他們原本再無交集的兩人,再次相遇……
麵對孤苦伶仃的傻子,眾人躲閃不及。
而秦雪花因為受過老陳家的恩惠,再加上二人從小長大,她不顧非議把陳龍象帶回了家。
期間秦雪花父母也相繼意外身故。
隻剩兩人相依為命,生活到現在。
……
“傻子你真是個苦命人。”
秦雪花喃喃,眼眶泛紅,眼淚大顆大顆湧出“我也真是個喪門星,剛過門,新郎就死了。”
“咱倆一個掃把星,一個傻子,倒還真搭對哩。”
陳龍象愣愣地聽著,眼神有幾分呆滯,隻知道笨拙地伸出手去擦秦雪花的臉。
“彆、彆哭。”
“姐姐不哭,你這一手的藥酒味,好啦,快去洗洗手。”秦雪花破涕為笑。
“噢。”陳龍象老實地點點頭。
他剛起身,便聽到有人敲門,門口傳來一聲大喊,“雪花妹子,在家嗎?”
“是村長!”秦雪花大驚失色,連忙掙紮著想爬起來,卻扯到傷口,疼得呲牙咧嘴,隻得拉過被子蓋住嬌軀。
陳龍象則咬著牙,拉開門氣鼓鼓瞪著來人,“你、你怎麼又…又來找我姐?”
“喲,傻子也在啊。”
村長王大春嬉笑著,無視陳龍象眼裡的敵意,探頭就往裡看。
“這麼久才開門,你們在這裡頭乾啥咧?”
王大春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秦雪花,那兩條被子外的潔白藕臂實在晃眼,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難不成小寡婦和傻子在……
“村長,你有事嗎?”秦雪花充滿警惕道。
“哦,當然!”
王大春輕咳一聲,“是這樣,按照慣例,每年夏天咱村裡邊要組織修水渠,這是造福大家的事,所以每家都要出一份力。”
秦雪花麵露為難之色,“村長,可我今天不巧扭了腰,走幾步都難。”
王大春眼珠子一轉,“那就讓龍象去唄!”
“可是他……”秦雪花咬咬紅唇,看向一臉呆傻的陳龍象。
陳龍象天生癡傻,心智隻有七歲,秦雪花怎麼放心讓他出去?
看出她的猶豫,王大春咂咂嘴道,“雪花,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不去,村裡修好水渠弄來的水可不給你家用!”
“你就放心吧,這小子就是去充個人頭,日後修好了水渠,你們澆地也不用跑老遠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雪花隻得無奈答應,畢竟她這腰就是挑水時閃到的。
“走吧傻子。”王大春招呼道。
陳龍象卻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秦雪花,單純黑亮的眼神裡滿是擔心,“姐姐,你…你等我做完事,就、就回來給你揉揉,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