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了很晚的時候才算結束。
林芷晴在常市,給蘇戰買了一套房子,可是結婚是在雲溪市結的,所以所謂的洞房,是在雲溪市租的房子,也就是在紀少龍的樓下。
把蘇戰送進去之後,紀少龍又把其他的朋友給送走了。
站在小區的大門口,忽然覺得有些孤獨了。
他的孤獨,不是來自於生活,而是來自於工作。
生活上,他有這麼多好兄弟,有愛人,有女兒,他已經很知足了,可是工作上,他是真的有了一種孤獨感,湧上了心頭。
有人曾經跟他說過,當你選擇走上仕途的那一刻,你就是孤獨的。
而紀少龍,走的是一條大眾並不認可的路,那他便是更加孤獨的。
這條路,你要隨大流。
人家用潛規則,你也用潛規則,這是招來朋友的最好方式,可是紀少龍偏偏就是最反對潛規則的那個人,你特立獨行,便也就造就了跟彆人分道揚鑣的可能性。
一直以來,他都被人說不合群。
其實真的是不合群嗎?
不是,隻是他對官場的那些規則,沒有遵守而已。
“等我嗎?”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紀少龍一轉身就笑了,換上了便服的蘇戰,居然站在了身後。
“你小子,今天是大婚之日,不跟新娘你儂我儂,跑下來乾嘛?”
紀少龍打趣地問道。
蘇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心裡有些亂七八糟的,所以下來轉轉,站在陽台上,我就看到你了,所以就來找你了。”
紀少龍摟住了蘇戰的肩膀,看著夜色不錯的天,說道“蘇戰,我們在一起,有十年了吧?”
“有了,快十年了。”
“十年了,好快啊,一眨眼就過去了,我到現在還能記得我在霞光縣的日子,古人說白駒過隙,果然如此。”
蘇戰跟紀少龍一起,看著這茫茫的黑夜。
突然說道“哥,你說白狐能看見嗎?她會為我高興嗎?”
紀少龍一下子就明白了,蘇戰是想白狐了。
“匆匆又是夏天,有人再見,有人再也不見,在這路遙馬急的人間,總有人在你的心裡呆了好幾年,那些曾經過往的人,不是讓你去留戀的,他們都是來告訴你,要珍惜眼前的人,不要讓眼前的人,成為過去,成為遙不可及的想念,阿戰,你能明白嗎?”
蘇戰看著摟住他的紀少龍,他笑了。
“哥,謝謝你,謝謝你這些年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用再糾纏了,人生還是要朝前看,不要因為過去的風景,而錯過了我們即將又看到的美景,對嗎?”
“對,人生就是這樣!”
兩個大男人,在小區的馬路邊上,站了很久。
下夜班的來人來了又去,都好像看什麼馬戲團的動物一樣,打量著他們,可是,這又有什麼所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