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開區的牧業村,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了,大多數的房子,都已經隻剩下一片瓦礫了,車子從上麵開過去,濺起水花,也把一些很小的石子給撞了出去。
在一片平坦的地麵上,那唯一一座孤立的房子,顯得挺醒目的,不過,這麼一座兩層小樓,也垮塌了一半了,窗戶是塑料紙糊起來的,有些地方,還用木頭給撐了起來,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這七八輛車子。
在漆黑的雨夜中,停在了這棟房子的門口。
一輛車的車門打開了,副駕駛的人匆忙下車,打開了雨傘,然後打開了後座的門,下來的人,正是吳中元。
能隱約看到,這棟房子裡麵有昏黃的燈光,因為早就沒了電,所以那個亮光,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蠟燭的亮光。
雨聲很大,拍打在雨傘上,眨眼間,已經有二十幾個人,站在這棟房子的門口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這是一扇很破的木門,上麵還有一些紅色油漆的字,但是被幾塊釘上去的木板給遮住了,看不清全部的字,但是朦朧間,“殺你全家”幾個字,還是多少能看清楚的。
站在門口的是,是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年紀在七十歲左右的樣子,手裡捧著一個骨灰盒,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人。
還有一個老婦人,被這個老人遮擋住,眼眶是紅的,也是看著這一切。
“給我把房子燒了!”
吳中元一臉冷漠說道。
有幾個人,拿出了汽油桶,衝進了房子裡麵,然後在房子的各個角落,倒上了汽油。
兩個老人,已經站在了雨中,他們全身都已經濕漉漉的了,可是他們抱著骨灰盒的手,並沒有顫抖。
吳中元走到了那個老人的身邊,一隻手,勾搭在了老人的肩膀上,看著他的手下點燃了這個房子,接著,一場熊熊大火,在雨中就燃燒了起來。
這場火,或許不能把這棟房子燒成灰燼,但是老人家裡的所有東西,都要化為泡影了。
“老人家,我跟你說過,彆跟我作對,你以為你去遠京告禦狀就能贏了,彆說你兒子是烈士,就算你兒子還活著,能拿我怎麼樣,這裡是燕趙省,是我吳中元的地盤,你能怎麼樣,你能怎麼樣啊?”
不管吳中元怎麼吼。
老人似乎已經聾了,根本沒有回答。
得不到回應的吳中元,一腳踹了過去,就踹在了老人手裡的骨灰盒上,骨灰盒應聲掉落在了地上,碎開了。
裡麵的骨灰,灑了一地。
接著,雨水衝刷下來,裡麵的骨灰,順著這片淩亂的土地,不知道流到哪裡去了,兩個人老人跪倒在地上,捧著那混合著雨水的骨灰,大叫“兒啊,我的兒啊……”
可惜,除了雨聲,還有誰能聽到他們的呐喊呢?
吳中元走了。
七八輛車,從著火的房子處離開了。
隱隱約約間,似乎還能聽到吳中元嘲笑的聲音,以及老人哭泣的聲音,可是,這些聲音,也終究被這麼一場大雨給吞沒了。
此時。
紀少龍已經趕到了遠京。
在安排在了一家酒店裡,明天,他就打算去黨校報道了。
洗了一個澡,跟林芷晴暖暖通了一個電話之後,眼看著時間已經很晚了,紀少龍還沒睡意,就想著把燕趙省的一些資料,再拿出來好好看一下。
這一看,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紀少龍迷迷糊糊間醒了過來,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去洗漱,剛從衛生間走出來,門鈴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