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癟了癟嘴,想說什麼,最終卻是沒有說。
他拿著那張紙走了出去,那個身影,居然看起來是有些落寞的。
看著紀少龍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姚成功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怒道“呸,什麼東西,還真以為你有資格跟我鬥?”
回到辦公室的紀少龍,心裡有些憋屈。
也有些鬱悶。
在真相的麵前,總會出現很多很多的絆腳石,而且,偏偏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他現在隻有一個選擇,就是離開嶺右省,前往孤竹省。
可是,真的隻有這麼一個選擇嗎?
“領導,你怎麼了?”
看到他的情緒不對勁。
費子棟問道。
紀少龍將剛剛接到的那張任命,拍在了桌子上,費子棟拿起來看了一下,也是大驚失色。
“領導,我們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停下來嗎?”
費子棟不甘心。
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知道了侯子卿死亡的真相,他是一定要報仇的,在那一刻,他一個可怕的念頭閃了出來,如果紀少龍放棄了,他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為子卿報仇,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的,哪怕是違法的。
紀少龍抬起頭來,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費子棟,突然問道“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會怎麼辦?”
費子棟有些倉皇的心緒,此時漸漸平靜了下來。
“領導,您已經很棒了,十年前的真相,您也搞清楚了,我覺得,您已經做得夠多了,我覺得您應該離開嶺右省,去孤竹省上任,但是我不會跟你去的,我想要留住這裡,王阿姨還要我的照顧。”
他的話,是真情流露,可是,言語中,總覺得多一些失望的色彩。
或許在那一刻,他是為了紀少龍好,也是覺得有些失望吧。
胳膊扭不過大腿。
蚍蜉撼不動大樹。
蛇吞象的事情,很難在現實中發生。
雞蛋撞石頭,破碎的,也永遠都是雞蛋。
薑錫華太高了,高到連仰視都看不清他的臉的地步,他們這些平凡的人,又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的對手呢?
紀少龍站了起來,拿起了自己的包。
緩緩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放進了包裡,其實在辦公室的東西並不算多,無非就是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還有一些辦公用品。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紀少龍就收拾好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他才坐了幾個月的辦公室,對著費子棟說道“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就這麼走了?
或許,也隻有這麼走了。
他已經不是嶺右省的省長了,這間辦公室,也不再屬於他了。
紀少龍帶著費子棟離開辦公大樓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有很多人都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看著他。
這個曾經以一己之力辦掉陳空青的省長,居然就這樣走了。
那一刻,有些人開始意識到,權力是永無止境的。
即便是像紀少龍這樣的省長,也有著自己的無奈。
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居然有很多人想通了一些始終想不通的事情,不管權力到了什麼樣的地步,都有他觸及不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