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敬盛怒之下給了女兒一巴掌。
餘蘭兮捂著肉眼可見腫了起來的半邊臉,不可置信道“您打我?”
餘敬怒道“那可是仁親王府!”
“那又……”
汲章拉住了餘蘭兮,擋在她身前,朝餘敬作揖“嶽父大人息怒,千錯萬錯都是小婿的錯。”
聞言,餘敬稍稍冷靜下來。
汲章說得誠懇且懺愧“若非小婿的事情,蘭兮不會委屈,您也不會生氣,是小婿之錯。”
餘敬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內心裡對這個女婿的好感上漲了不少,倒是個有擔當之人。他覷了眼女婿身後的女兒,還算眼光不差。
“委屈你了。”
汲章道“不委屈。”
……
夜幕降臨,晚風剛至,吹不散街道的熱意。
尚聽禮心思浮躁,眉眼間儘是不耐。
既不待見我,便不必往來成嗎?何必一大家子都來裝模作樣呢?你們演不累,我都看得累死了。
尚聽禮也想自主與她們撇清乾係。
可世道如此不公。她一個寄宿在舅家的孤女、已經出嫁的姑娘,若主動與舅家斷絕來往,便是有理也會成為無理,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嗬,說是侯府養的我,自生自滅是養,日子還不如得臉大丫鬟舒心亦是養。好不容易遠離這種令人作嘔的生活,前頭又有個車裂命運等著我。
小鯉我呀,真是好大的福氣。
尚聽禮默默窺了眼身畔之人,心中對他怨懟頗深。
你怎麼就那麼快便投誠了四皇子呢?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柯信側頭看去,正與她幽怨來不及收回的眼神碰了個正著。
尚聽禮一驚,忙換上甜膩膩的笑臉。
柯信無言一瞬“你娘當真是親生的?”
尚聽禮聽了這話,轉頭弓著身子抱住腿,雙手擱在膝蓋上托著腮,輕聲道“我倒希望不是。”
這話柯信不知如何接,便噤了聲。
尚聽禮也不再言語。
回到新苑已近戌時。
柯信先去沐浴洗漱,尚聽禮便在院子裡問一些事。先讓甘棠喊來小草,待知曉小花園的水澇已去,又喊來薺荷。
“五少爺今日都在做何?”
繼上回柯逸來說胡話——要跟她習武之後,尚聽禮便每日都要過問一番他的情況。
薺荷如實回答“五少爺上半日跟著先生念書認字,後半日跟又著武師傅習武鍛煉。”
尚聽禮又問道“可曾懶怠?”
薺荷搖頭“不曾懶怠。”
尚聽禮揮手讓她退下,思慮片刻後,進了西屋。
將宮燈點亮,走到博古書架前,蹲下身子,從書架底部抽出一個箱籠,打開箱籠,露出裡頭的書本,尚聽禮將其中的兩本拿了出來。
她垂下眸子,目光落到箱籠裡的書本上,手指將手中的兩本書捏緊,目光在陰影下顯出幾分黯淡。
這些是她父親留下的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