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出恭未歸的人全在這裡,三個人各自隔著一段距離,皆單手撐著腦袋,眼睛眯了起來,是在閉目養神。
瞧見這麼一幕,大家夥都傻眼了。
怎麼這麼和諧?
她們都天馬行空的腦補了好幾出戲碼了,結果就給她們看這個?
柯銘暗中留意著柯茹微的表情,心裡想著,這不對勁,難道是他的預感出錯了?
可是也不對,明明都看見康平了,他的眼皮還是沒來由地跳了跳。
我就說吧,現在過來就隻是走個過場而已,好戲還在後頭。
尚聽禮一早就知道這整出戲,所以看見眼前的情形,並不覺得意外,不過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罷了。
“康平。”
柯茹微喊了一聲。
聽到了呼喚聲,柯錦珊悠悠轉醒,看見麵前一大群人,嚇了一跳“大家怎的都來了?”
“是三姐你如廁的時間太長了,我們大家擔心你。”柯蓁蓁說道。
柯錦珊麵色有些尷尬道“本想著歇息一會兒的,沒想到一時忘了時辰。已經過去很久了嗎?”
柯蓁蓁道“可不是麼?眼下都過去半個多時辰了。”
柯錦珊麵露詫色,卻沒說什麼。
在柯鈺的指示下,宮人將另外兩人喊醒。
汲章一醒過來,有些迷茫地看了一圈,接收到所有人目光,一下子清醒過來,站起身就拱手作揖。
餘蘭兮走過來將他拉到一旁,臉上掛著慍怒道“你怎麼回事?不是出恭嗎?怎還在偏殿睡著了?”
汲章擰眉努力回想“出來就覺得困意來襲,本想趕回去的,未料到康平殿下也在這裡。”
他撓撓頭“打過招呼後,迷迷糊糊便在這裡撐著腦袋睡過去了。”
“……”
餘蘭兮頓覺無言。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算了算了,這人算起來還是頭一回參加宮裡的宴會,失了分寸在所難免。
人沒事就行。
曲無憂走到曲飛越身邊時,也問了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曲飛越迷茫地搖搖頭,回答與汲章相似。
“阮小姐,現在可能放心了?”
聽得柯茹微的問話,一瞬間,眾人的目光皆落在阮筱依的身上。
阮筱依訕訕笑道“臣女自然能放心。”
柯茹微沒有追究,而是說道“既然人已經尋到,也證實人都好好的,不如就回去繼續投壺如何?”
她特彆詢問了柯鈺的意見“大哥?”
柯鈺將目光從鶴知樰身上移開,對柯茹微頷首“嗯”了一聲。
一群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偏殿離開,再次來到梅園。
仁親王府的眾人仍舊走在後頭,柯南佳麵色肉眼可見的掛著失望,她小聲嘟囔“什麼呀?竟是什麼熱鬨也沒瞧見。”
仁親王府眾人“……”
急什麼?馬上就有熱鬨瞧了,保證比捉奸有意思。
柯以裳“……”
彆說,聽嫂嫂的心聲這麼說,不知情的,還真會以為所謂的好戲是嫂嫂搭起來的呢。
喲,果真是有意思。
柯信和柯以裳順著尚聽禮的視線抬眼看過去,隻能瞧見通往十字亭的廊道。
有意思?
嘖嘖,剛才廊道上可沒有侍衛呢。
兄妹倆定睛一看。
廊道上確實多了幾名藍翎侍衛,分彆候在兩排闌乾邊。
柯信眯了眯眼,他在侍衛當中看見了兩名熟悉的麵孔,忍不住揚了揚眉,微微勾著嘴角暗笑。
原來這就是她的計劃啊。
確實有點意思。
“聽聞梁將軍和餘侯握手言和了,四弟好本事。”
柯銳忽然這麼說道。
柯銘頓了一下,隨即笑道“二哥抬舉我了,我哪有什麼本事?不過是他們看開了而已。”
他原本對於柯銳命暗衛冒充回春醫館夥計舉告一事是存疑的,但是在這一刻起,他認定了那件事就是柯銳的手筆。
如果不是柯銳做的,為何要提起這樁事情來?
柯銘自以為,自己所用之人皆在暗處,鮮少有暴露在明麵上的。至少,梁偉峰投誠他一事,是在暗中進行的。
“還是四弟過謙了,我倒是覺得,四弟禦下有方。”柯銳笑著拱手,“二哥甘拜下風。”
柯銘也拱手抱拳“哪裡哪裡?是四弟不如二哥。”
在他們兄弟倆互相“謙讓”時,柯茹微也拉著柯蓁蓁說話“話說寶珍,方才飲梅花酒時可有感到不適?姐姐記得你平素不怎麼能喝酒的。”
雖然不明白她為何這個時候提起這事,柯蓁蓁還是實誠地回答了“並未,小酌一杯還是可以的。”
“那就好。”柯茹微舒心地笑了。
柯蓁蓁點點頭。
“寶珍,你……”
“撲通——”
很大一聲水麵撞開的聲音傳入耳中,柯茹微的話音一轉“什麼聲音?”
“救命啊——”
有女子呼救的聲音。
接著傳來女子著急的聲音“殿下!我家殿下落水了,快來人啊——”
霎時間,廊道亂作一團。
“誰?誰落水了?康平呢?是康平落水了嗎?”
柯茹微顧不得同柯蓁蓁說什麼,一臉著急地轉身撲向隻及腰部的闌乾,目光觸及那抹合歡粉色,瞳孔猛地一縮。
“康平——”
與此同時,再次傳來“撲通”一聲。
“又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