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幽深的鐘聲回蕩在萬人耳畔。
在場所有人身子一震,頭皮發麻一緊。
嘶!!!
觸及靈魂的滋味,就像八爪魚靈魂提取器在人頭皮上摩擦。
那滋味,嘖嘖,渾身發麻,抑製不住的呻吟。
嗡--嗡--
古老、深沉的牛角長笛聲被吹奏,回響在山坳之中。
人們齊刷刷看向山洞入口。
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人戴著朱色麵具,被八人搭台一步一頓抬著前來。
老人也就一米三四的樣子,看不清麵容,身材佝僂,但眼神卻銳利無比。
老人目不轉睛,舉著銅皮拐杖,對著大樹高聲吟唱“呼啦!呼啦!呼啦!”
又一支黑袍隊伍從洞內出來,跟在老人身後高喊呼啦。
老人被抬在大樹底下。
老人沒說話,全場寂靜一片,針落可聞。
觀禮的遊客們很配合的閉上嘴巴,畢竟這種隆重的儺儀古禮,可不容多見,其中俗禮忌諱事項也不清楚。
隻有閉嘴或許才是對人家古樹村祭祀禮儀的尊敬。
老人對著大樹三跪九拜,同時又有一群黑袍人再次抬著青銅大鼎從黑洞出來。
將青銅大鼎擺放在大樹下,老人身前。
人群裡,沈淵的靈識探去,大鼎內,粘稠的血腥味極其濃鬱,就像……萬人坑,血液池。
也就前世曾在修仙界的一方魔頭,血河老怪的洞府裡見過一次類似的濃鬱血腥鐵鏽味。
這鼎曾裝滿血液……少說也死了數十萬人吧!?
至於老人的麵具後,那是一張奇醜無比,臉皮褶皺的蒼老麵孔,凶狠惡毒的眼睛裡,滿滿嗜血意味,看著攢動人群,下意識舔了舔乾枯的嘴唇。
沈淵收回靈識,老人並非超凡,也非詭異,但臉上的朱色麵具,卻不簡單,應該是擎天樹樹皮所製,擁有詭異難以入侵的特性,若非沈淵有靈識,根本無法探知麵具奧秘。
至於他們這些遊客佩戴的漆色麵具,也沾染了一絲大樹的邪惡氣息,很微弱,弱到張凱方倩這樣的專業人士都無法察覺一絲端倪。
“應該是混合了大樹樹根下的土壤燒製而成。”沈淵心道。
這時。
老人跪拜完,站在青銅大鼎的頂部。
對萬眾說“歡迎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們來參加古樹村的神樹儺儀祭祀禮儀,老朽代表古樹村對大家的到來,表示由衷致謝。”
“我們古樹村的祭祀活動已經舉辦了上千年,每一年都有大量遊客前來觀禮,和我們一起為神樹歡慶、祈禱和祝福。”
“今晚也一樣,我們會為神樹祭祀,為神樹祈禱,為神樹祈福。”
“你們可以對神樹許下你們的願望,你們的夢想。”
“等今晚一過,你們就會實現你們的夢想,你們的願望將會成真。”
“無論升官發財,還是娶妻生子,或者考學求名,亦或治愈疾病,隻需誠信禱告,神樹就會為你們降下賜福,讓你們實現願望!”
老人帶有蠱惑的聲音清晰傳至每個人耳朵裡。
沈淵心底嗤笑一聲難道神樹知道今年高考的標準答案?
人群裡,自然紛紛小聲嘀咕,這事誰信啊!?
但來都來了,就當對古文化的祭奠了。
……
“來吧,讓我們對神樹獻上誠摯的祈禱和祝福吧!”
“神樹會對你們賜福的!”
老人聲音繼續充滿蠱惑力量。
“呼啦!”
老人振臂高呼。
黑袍隊伍跟著“呼啦”高聲一喊。
大樹突然無風自動,龐大的樹冠搖曳,茂密的枝椏間,翠綠的葉子閃著瑩瑩綠光。
綠光裡,彌漫著血霧。
而淡淡血霧隨著大樹搖曳,吹向遊客人群中,遊客們不由自主的去深深呼吸,皆現陶醉模樣。
沈淵眼睛一眯,血霧有古怪!
夢裡的大樹可沒有血霧!
隻有瑩瑩綠光!
沈淵忽的臉色微沉,這血霧有迷幻作用?
元炁一轉,血霧被鎮壓下去。
再看周圍,一個個如癡如醉,臉上寫滿狂熱和向往。
一個個抬著頭,昂首注目大樹律動。
就算張凱、方倩都未能幸免。
張凱和方倩終究非超凡人士,哪怕裝備確實不錯,但對詭異的古怪手段也防不勝防。
而邪惡的氣息此時已然彌漫散開。
沈淵察覺到,這種邪惡氣息和二院的詭靈不太一樣,比詭靈純粹,更偏向這一界所說的深淵。
但又比第二世修仙界破碎時突現的邪惡氣息,來的稀薄和駁雜。
“呼啦!”
老人再次高呼,高呼中帶著一絲淒厲。
“呼啦!!!”
黑袍村民齊聲高呼。
“呼啦!!呼啦!!”
數萬遊客一同高呼,聲如洪浪,淹沒一切!
老人高舉銅皮拐杖,人群當即安靜下來,陷入一片死寂。
“點火。”
“祈禱”
“獻祭儀式,正式開始。”
就在這時,阮香玉帶著一隊人馬到來。
其中就有五花大綁的樹歌。
“樹婆婆,樹歌我給您帶來了,可彆忘了您的承諾。”
祭祀樹婆沙啞的嗓子咯咯一笑,“這個自然,阮小姐儘管放心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