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萱抬頭望去,天際已經卷起層層疊疊的黑雲,浮屍淵徹底墜入了海溝,可是下一刻又快速浮了起來,數不清的黑影向著地妖城席卷而來。
地妖城的方圓百裡的天際,都卷來一陣妖霧,妖萱四處環視,不知所措。
她的身體正在失去製約,所有的觀感也在漸漸消逝,她模模糊糊看到遠處千千萬萬的小黑點。
那是被妖氣衝到了空中的妖怪。幾道驚雷劈到了地上,無數黑影,雷電向著地妖城這邊奔湧而來。
很快,妖萱感到自己也在緩緩上浮,她失去了所有的觀感,聽不見任何東西。
隻覺得有一股火焰在黑暗中燃燒,自己的六欲在無限放大。
貪欲,嗔欲,……
好似墜入無間地獄一般,自己所有認知都在崩塌,自己所處的世界在重建……
妖萱感覺到自己也在重建,或者說是返祖,重回了妖族沒有被人族統治的那一段時期……
地妖城的所有人,都會成為妖界始祖妖怪之一。
那是陸晏幾乎拿命換來的東西……
……
魔窟城這邊,起了極大的風浪,許多人見海上出了橋,都趕著上去,以為是白白進入地妖城的機會
可是那橋很快沉了底,無一例外,許多妖怪被淹死了。
海溝不過是一個日夜的時間,便原地消失了,原先那巨大的海港,變成了一處陡峭的山崖。
群妖用手觸摸那山崖,也摸到的卻不是粗糙的紋理,而是極其光滑的平麵。
不過一夜之前,魔窟的人便垂頭喪氣了,酒館買醉率整整多了五倍。
魔窟不過是陸晏選拔和試煉妖族的一個集中營,他們在地妖城建立了真正屬於妖族的地盤,而留在魔窟的,毫無疑問,是絕對被淘汰的弱者。
日升日落,無數人在這裡看著軍隊物資來來往往,自己卻再也無法到達妖界。
集市裡,牛妖蹲在地上賣花,他是在左半城區都出了名的好脾氣。
牛妖想著今天再賣出去五捧花就可以給自己的孩子換來一顆拔絲葫蘆了。
那拔絲葫蘆是人族的工藝,可一點兒也不便宜,畢竟人族的手工遠遠超過了妖族。
他們妖族就算是學做些簡單玩意兒也總是學不好,畢竟智商上麵的溝壑生來如此。
他掰扯著手裡的鮮花,想著總有些浪漫的種族會來買花。
火烈鳥,仙鶴,孔雀一類的會來買的,許多鳥族都很浪漫。
最近許多街道上,都會出現一些醉鬼,他們嘴裡嘟嘟囔囔著人族的待遇,但是牛妖覺得那與自己無關。
他在牛棚裡意識到自己和尋常牲畜不一樣的時候,就想要有個家,他現在有老婆孩子,有住的地方。被不被妖神大人承認並不重要。
他背起那籮筐小花準備繼續叫賣。
忽的,麵前一匹黑色的烈馬疾馳而過,筐中紫的紅的花朵撒了滿地,被一陣風吹得飛起,又輕飄飄,軟綿綿的落在地上。
與那水中浮萍無異。
馬匹一路南下,直到了之前魔窟海港的舊址。現在這裡是一片隔絕山海的峭壁。
力權殤坐在馬上,一時有些犯了難:“奶奶的,好小子,封的真他娘的快……”
他氣憤上了頭,情不自禁摸了摸後座上柳恨雪那柔軟的大腿。
柳恨雪一個勁兒的往後縮著身子,她被力權殤這個趁火打劫的狗東西一路上不知蹂躪了多少次,可是她要獲得新生,就必須要受製於人。
這許久雖是舟車勞頓,但柳恨雪人精神不少,也胃口好,圓潤了些,以前的神態風韻回來了些許,隻是少了股子傲氣。
力權殤走到一顆小樹旁,利索的脫了褲子,沒羞沒躁的青天白日撒野尿。
他皺皺眉,看著四周,這裡邪氣太重,尋常妖怪熏久了都指不定會出事兒,更何況人族,且這裡現在魔障異靈不在少數。
他朝著那峭壁伸手,手指劃破了一個口子,那峭壁吃了他的血,四周石塊聚集過來,他立刻就明白了。
浮屍淵本來就是靠血脈辨識妖族的一道結界。且浮屍淵是以被妖界妖怪血脈作為能否進入妖界判準的。
尋常妖族流了血也不能通過浮屍淵,但是隻要這個妖怪的血脈實力在妖界所有妖怪的平均水準之上,就可以通過浮屍淵,進入妖界。
至於人族,陸晏或許設置了另外一套規則。
力權殤看破了其中些許的玄機,退後幾步離開了妖界大門,眼邊之景又變為了峭壁花木。
原來是這樣……
力權殤輕蔑一笑,隻覺得陸晏不過如此,他轉頭看了看想要開溜的柳恨雪。
“嘖嘖,識時務者為俊傑啊,就魔窟這段路,打你主意的就不可能在少數的……到時候少說一次性三四個,你可彆作踐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