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夫人帶著蛇寶寶當反派妖神去了!
林大海把傘推了過去,幽深狹長的巷子裡,他甚至都看不清那冒充自己妹妹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樣子。
那女子接過傘,身子微微發顫,指尖都被雨水浸得泛白了。
林大海淋著雨,倒是也不著急催人家說到底是來乾什麼的。良久,那姑娘摘下了甚至都不能被稱為麵紗的麵紗,那已經是一塊黑布了。
孱弱的,孤苦的,可憐的,無助的……
林大海從來沒有見過那般悲戚的眼神,他定睛一看,正是消瘦憔悴了許多的柳恨雪!
訝異之情溢於言表,他驚得說不出話來。
“林管家,我求求你了,我沒有彆的人可以依靠,我隻能來投奔你……我當牛做馬都可以,你,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柳恨雪泣不成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那七十二骨染蠟山水墨畫的傘已經臟得不成樣子了。
林大海慌忙去攙扶她:“你這是乾什麼,王妃,你快起來……”
他雖然在王府呆了十多年,但也著實沒有和柳恨雪有什麼太多交情。
就是管賬的時候,每個月末,柳恨雪總要多分一些東西,他本就極其公允,便不肯給。
柳恨雪月末次次都要鬨事,帶著一堆丫頭婆子來,如何柳恨雪混不下去了,她不找王爺,不找母家,如何來找他一個已經為妖族效命的人?
他是良善,可是柳恨雪畢竟是妖萱曾經的仇人,要是柳恨雪打了什麼不好的主意要進軍妖界,那他輕信了柳恨雪,日後,如何能夠交代得了?
柳恨雪看出林大海心中焦慮:“林大哥,我是被一隻叫做力權殤的卑鄙虎妖給脅迫威脅了,他讓我來殺了你,可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力權殤也靠不住,想來對於南疆來說,力權殤也是個不可小覷的敵人。我就是喝了他的血才會來到這裡……或許那是什麼破解禁術的法子……
這些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林大哥,我求求你,收留我吧,在人族,王爺會抓我,力權殤也不會放過我,我隻知道這些了……”
她下了狠心在地上磕著頭直接把力權殤給賣了。
林大海內心裡天人交戰,他當然知道因為這個女人茗瀾吃了多少的苦頭,且她差點活埋了他的小外甥容君。
“我以前是不懂事,但是我發誓以後我給你,給茗瀾當牛做馬,以後再也為非作歹了,力權殤抓到我了,不會讓我好過的,而且……而且你知道嗎……我也不是故意活埋容君的!
我被弘福寺的貓妖附魔了……你之前不是為了探查過一次弘福寺嗎?你想要知道其他的,我全都告訴你……全都告訴你……”
柳恨雪說什麼都不肯從地上起來,她是作惡多端,可要是林大海都容不下她,那她就是真沒有活頭了。
林大海對她說的話半信半疑的,隻一樣事情,茗瀾當初讓他去查那虛塵尼姑和貓妖,隻有他們兩人知道,可是柳恨雪居然知道他去探查了弘福寺。
林大海忽的想到一個極大的可能,那就是柳恨雪早就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了,所以他一半逃跑計劃被發現,都和柳恨雪脫不了乾係。
他知道柳恨雪是個十足的禍患,可是她這般磕頭,這般跪地懇求,他無論如何拒絕不了。
要是柳恨雪說的是真的,那麼她下輩子要麼被關到死,要麼被折辱致死。
“你起來……”林大海把人一把從地上揪起來,動作粗魯起來,他看不得柳恨雪再磕頭了。
柳恨雪吃了那大力的一拉,手腕生疼,哭喊變成了委屈的嘟囔。她已經把自己的籌碼都用完了,把能給林大海的好處也說完了。
“從來沒有人教過我……我不知道對和錯,想要的我便去爭而已,算是我錯了,再我給次機會吧……”
柳恨雪哭得雙眼通紅,額角留下成股的鮮血,饞摻了泥沙的雨水溜進去,疼的難以忍受。
林大海不知如何,忽的,巷子裡出現了幾道黑影,耳旁傳來貓咪鳴叫的聲音。慵懶倦怠,詭異幽森。
柳恨雪想起來自己聽過的恐怖傳聞,借住了貓妖的力量,卻沒有能付出相應的代價,那麼它就算是付出了九條性命,也會找到你。
柳恨雪忽的渾身顫抖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似乎有千千萬萬隻小蟲子在她的腦髓裡麵遊蕩,她渾身都發麻。
良久,她極其平靜的開口:“林大哥,你走吧,我不要你救了。”
林大海見她變了臉,不說話,隻麵無表情,他的耳朵極其靈敏的抖動著。
“為何?”
“突然想通了,你走吧……我不要你救了……”
柳恨雪嗓子沙啞,說不出話來來,眼淚從眼角滑落,她即將永遠無法哭泣。一隻看不見的貓尾巴,緊緊纏住了她的脖子。
忽的,林大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腰中攜帶著的短刀,向自己身後狠狠地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