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夫人帶著蛇寶寶當反派妖神去了!
妖族嘈亂叫罵聲傳來,茗瀾對淩北野無話可說。力度山是她的大帥,她隻能默許了他的做法。
他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是,兩軍交戰,不可避免。”茗瀾沒有矢口否認,鋒芒不露,刀劍相向,便無話可說。
淩北野的眉眼向來鋒利,那瞬間神情似乎有些茫然,那片刻遲疑一閃而過。
那可是他從小便愛戴的,在深宮之中保護他,陪他去桃山的叔父。
第一次在東蕪桃山紮寨,趙玖熙對淩北野說:“北野,根紮的深,才不容易被風雨衝垮。”
叔父總是慈眉善目的,那時也一樣。趙玖熙語重心長,拍了拍淩北野的頭。
淩北野隻是少年心性,不耐煩,當耳旁風,可後來他喪妻喪子,也隻有這個叔父在一旁而已。
淩北野想到他叔父被割掉頭顱那一刻,自己甚至還在和茗瀾一夜風流。
她還說不定是故意來勾引自己,好趁機去殺了南宣王,讓南邊土地陷入混亂的。
湊巧,太湊巧。
連茗瀾都這麼覺得。所以才無話可說。
她第一次看到,淩北野對自己露出那野獸一般憤恨的眼神,他以往如何,看她總是帶著絲絲點點憐愛的。
“我真傻,真的。”
淩北野深深吸了一大口氣,胸口劇烈起伏,那黑甲在灼灼炎熱的照射下,發出熠熠光輝,照的茗瀾有些睜不開眼睛。
他握緊了手上拿重戟,手心捏出汗水來,終於暴喝一聲,策馬向前。
他先是劈砍,茗瀾明明可以躲開的,可是她偏偏拿起那寶劍生生接了自己不該接的這一戟。
那劍身險些讓那重戟給披碎。
淩北野倒是也沒有想到茗瀾會接自己這一砍,臉上依舊是麵無表情,眸中那訝異之情轉瞬即逝。
兩邊山呼海嘯的喝彩聲。茗瀾手臂給震得生疼,她現在大約知道,為什麼淩北野這般威名赫赫的,項羽也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可是在權謀這一件事上偏偏輸給了劉邦。
淩北野能打,還有城府,所以他做了十七年整,絕無僅有的輔王。
沒有任何退路,兩人動起真格的交起手來,淩北野拿著逐日皆是大開大合,不遑多讓。
茗瀾多是拿著劍,遊蛇一般以退為進,兩人居然都沒辦法一時之間占上風。
茗瀾不知道淩北野有沒有讓著自己,但他是一個有血性的男兒,家國為先,兒女私情的確得放在一旁。
龍仙還沒有出現,茗瀾心裡始終繃了一根弦,她的體力是比不上淩北野的。
圓昌說淩北野在龍仙裡修的就是極其蠻橫的力道,耐力,受力都極其強悍。
她大汗淋漓,百個回合過後有些體力不支,她低估了淩北野,許是人家夫人當久了,隻記得他是個柔情暖意的丈夫,是個萬人敬仰的王爺,忘了他在戰場上如何捅穿敵人的胸膛,割下敵人的頭顱。
龍仙極其孤傲,收後人是絕對不肯收與宮廷侯爵有關的,但是淩北野堪堪破了例,可見在龍仙那處,他到底是有著怎樣稀有的血脈和天賦。
茗瀾調轉猊獸的頭,她妖相的紫蛇真身沒有變出來,淩北野的也沒有。
誰先變了,那就說明是服了軟,承認人相鬥不過對方。
兩人纏鬥在一處,足足打了三個時辰,一直打到了日暮的時候,茗瀾已經喘不上氣了,她人相的身子本來就是原主之前嬌氣的身體,這幾年也修煉不完好。
茗瀾先調了猊獸的頭,退了一步,人族大軍先是威嚴的吼叫著。
兩軍交戰,極少有開陣將軍打得他們這樣久。
淩北野不說話,隻是額頭上麵微微出汗,看上去精力旺盛。茗瀾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人精力旺盛。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該退了,因為力度山告訴過她,千萬不要戀戰。
隻是在陳念帆那裡戀戰,她便險些釀下大錯,現在麵前可是戎馬半生的的東齊王。
殘陽似血,天際紅雲層層堆疊的,透出些氤氳迷糊的紅光,照在人麵上,顯得人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茗瀾看著淩北野,他麵上仍然是一派寒霜似的,他每次和自己交手,都是點到為止,堪堪用武藝壓了自己一頭,並沒有拚儘全力。
光是論人族武藝,她不敢和淩北野叫囂,但是她用妖相,雖然是落荒而逃,也還歹與二十八龍仙一戰了。
那麼對於龍族和人族來說,降服茗瀾最有效的法子是什麼……
那就是不讓她變出來妖相。淩北野是不是在故意消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