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究竟差在哪裡?
就因為她不是親生的?
阮晴不由得緊咬住下唇,指甲陷進皮肉裡,心中不甘。
她那麼費儘心力地討好他,得來的卻是一句“離我遠點”。
而阮裴甚至都不用開口,他就眼巴巴把所有好東西捧了過來。
不止他如此,阮家的所有人都是這樣。
他們一家人和諧有愛,而自己,卻始終都是個外人。
有時候她甚至都在想,要是阮裴死了的話會怎麼樣。
到那時候,她就會是阮家唯一的大小姐。所有阮裴擁有的寵愛都會轉移到她的身上。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盤旋了很久,幾乎要讓她魔怔。
然後就在那個冰冷刺骨的冬天,她和阮裴一起參加冬令營。
看見裹成粽子站在河邊玩雪的小姑娘,阮晴心裡的欲望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推她下去。
那道聲音這麼說。
她終究還是走了過去,站在女孩身後,悄然伸出手。
阮晴不由得閉眼,腦海裡的畫麵卻越來越清晰。
“救……我……”
虛弱的求救聲傳來。
女孩拚了命地朝上掙紮,卻止不住身體的沉沒。
小臉逐漸被冰冷刺骨的河水覆蓋,女孩朝她伸出手,聲音細弱,眼神絕望。
阮晴忍不住地往後退。
雙手還在不斷顫抖,她哆哆嗦嗦地看著女孩求救的眼神,一臉恐懼。
這一刻,她心裡的害怕到達頂峰。忍不住腳步往後撤,想逃跑。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老師談話的聲音,阮晴心裡一咯噔,狠心閉上眼,也跟著跳了下去。
當時的河水有多冷,她深有體會。
一想到獲救後阮裴會把所有事都說出去,阮晴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浮下去。
要是阮裴真的死了,該有多好。
她昏迷前腦海裡浮現出這個念頭。
最後,她賭贏了。
阮裴那天被救回去後,一直高燒不斷,最後醒來的時候已經完全忘卻了之前發生的事。
醫生說她是燒壞了,有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
阮晴鬆了口氣,心裡慶幸的同時卻也會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
要是……她想起來了怎麼辦?
在那之後,阮晴總是有意無意地試探阮裴,最後終於確定,她真的不記得了。
阮晴總算鬆了口氣。
在那之後,阮裴如常生活,對她也依舊冷淡,甚至於比以前更甚。
也許是因為身體的記憶刻骨銘心,阮裴看她的眼神總含著厭惡與不喜。
阮裴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不喜歡這個姐姐,也許是看不慣她那無辜小白花的造作模樣。
但阮裴骨子裡始終持著名媛的良好教養,隻是對阮晴有所疏遠,並未對其進行刁難打壓。
她自小良好的教養告訴她,就算再不喜歡一個人,隻要人不犯她,她就不會主動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