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天賦好直接結嬰,怕是現在早就躺在了床上,用著破敗不堪的身子,潦草度了殘生。”
“看看,這就是你們敬重的長雲宗掌門,這就是你們讚歎不已的風光月霽的元清峰大弟子。”
阮裴目光掃視眾人,字字不掩冷嘲“結果全是這般卑劣模樣,比起那些邪魔妖道又好的到哪裡去?”
眾人瞳孔一縮,紛紛低下頭去。
心裡一陣一陣的愧疚和被戳中心事的難堪。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見元清真人難掩目光震驚,阮裴冷冷開口。
“那日,我從無涯峰回來,本心生歡喜地想去找師傅你炫耀一下新習得的劍法。”
她忽然垂了眼眸,嘴角扯出冷笑“可我聽到的是什麼?”
“是你們覬覦我的煉靈之體,覬覦我體內的金丹。”
“我那時才知道,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她聲線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哽咽,眼裡迸發出濃烈的恨意,幾乎聲聲泣血“我最信任的師傅和師兄,竟然成了背叛我最重的人!”
“你們都該死!”
衣袍陡然蕩開,強大的威壓四散開來,她身上的修為陡然往上漲了幾分,青絲淩亂飄揚,精致的眉眼處儘是嗜殺之意。
那股恨意自胸腔中噴薄而出,幾乎要將整個大殿都籠罩。
狂風過甚,卷起塵沙,一時間竟讓眾人睜不開眼來。
修為稍微低些的,更是被威壓牽累,麵色霎時發白。
白肆捂著疼痛的胸口,嘴角含血,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阮裴,渾身彌漫起一股無力之感,心裡又痛又無可奈何。
他現在無比的恨,恨自己當初的想法,恨自己當初的抉擇。
若不是他們如此相逼,她又何以至此,又何苦至此?
利刃一刀一刀地割在心房上,血淋淋的,將事實扒開給他看。
“師兄,還愣著乾什麼?!”
聽到有人喊自己,元清真人卻恍若未聞,眼睛隻一味地看著阮裴,拳頭,一點點攥緊。
喉管上下滾動著,他的眼微微發澀。
沒錯,她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他最虛偽的麵紗揭了下來。
承認吧,元清,你本就是這麼一個卑劣至極的人。
什麼清冷不可攀,沉穩自持,全都隻是虛偽的假象。
卑劣才是他的真麵目。
今天造成這個局麵,有一大半都是他的責任。
他雙腳定在原地,忘了動彈,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阮裴,周圍人說了什麼他再也聽不見。
他眼睜睜看著曾經那個嬌俏可愛、隻會衝自己撒嬌的女孩變成了如今這般冷戾不可接近的模樣。
就仿若親眼看著自己身上的罪孽,一點點的在加重。
阮裴冷眼看著他們後知後覺的愧疚,難掩心中嘲諷。
人總以為沒有造成傷害,便能肆意妄為,卻對他人的想法視若無睹。
卻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壓垮彆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悲劇發生了才想到去反省懺悔,隻不過是虛偽的自我救贖。
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
一個一個,就好像偽劣品,一眼望去,全是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