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浩東點點頭,並打開了房門,示意她先走。
楊楠楠猶豫一下,還是勇敢地向門外邁出了腳步。
當他倆從民政局出來時,楊楠楠手捧著離婚證,不由百感交集道“浩東哥,想當初咱倆的結婚證不需要我們本人去領取。可半年多之後,我們還是要一起親自來一趟。”
郭浩東黯淡一笑“可惜我們是來領離婚證的。”
楊楠楠不禁感歎“既然結婚證領得不符合程序,更違背我們的心願,那它終究會保不住的。”
郭浩東感慨道“你講得也許有道理。但願我們今後能勇敢地決定自己的命運。”
楊楠楠這時看了一眼時間,便向郭浩東請求道“浩東哥,你帶送我去機場嗎?”
“你要親自去接道格拉德?”
楊楠楠點點頭“他也是你的同學。難道你不該去接他嗎?”
郭浩東反問“你覺得我會熱情歡迎他來嗎?”
楊楠楠沉默一會,才鄭重道“浩東哥,請不要把咱倆的分手歸咎於他。其實,他並沒有影響咱倆的關係。”
“這我清楚。,我目前的失敗,都是被自己打敗的。”
“浩東哥,你並沒有失敗。雖然,在短暫的時間裡你會產生一些感情上的失落。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振作起來的。因為你不會輸掉自己的整個人生。”
郭浩東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可我隻有把曾經輸掉的東西再贏回來,才會感覺幸福。”
楊楠楠這時停住腳步,並深情地凝視著他“浩東哥,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要有所為有所不為。在愛情的道路上不要過於執著,要學會適時的拐彎。李大哥就是你的榜樣。他雖然失去了蘭蘭姐,但重新獲得一片湛藍的天空。人的一生也許就是這樣,當你認為注定的緣分,往往卻無法走在一起。而你,雖然失去過蘭蘭姐,目前也失去了我。但你真要把愛情領悟透了,那麼,屬於你的正在愛情也許正向你招手呢。”
“楠楠,可是我的感情就像走進了死胡同了,除了你,恐怕再也愛不上彆人了。而且,恐怕也沒有彆的女孩能夠在短暫的分彆時,不辭辛苦地發信息,把內心感想與我分享。”
楊楠楠一聽,頓時想起了自己在地震災區時,每天晚上對他的思念,心裡又不覺一酸。不過,她勉強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而是淡淡地朗誦一句詩“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趁郭浩東一愣時,她又朗聲道“浩東哥,咱們中國是禮儀之邦。道格拉德對你來說,並不是情敵,而是遠方來的客人。我希望你在他的麵前,能夠拿出中國男人的應有的風度來。”
郭浩東矜持一下,隨即點點頭“好吧。我陪你去機場接他!”
郭浩東開車到達幾百裡外的機場時,正好到了中午,距離美洲飛來的航班時間已經很近了。
楊楠楠這時向郭浩東征詢“我接他時,是不是應該拿一束鮮花?”
楊楠楠的話,又讓郭浩東回想起自己帶著楊楠楠去美洲時,發現陳蘭蘭一身盛裝,手捧鮮花在接站口迎接自己的情景。他對當時陳蘭蘭的表情由喜悅的轉化為了悲傷依舊記憶猶新。
他回憶到這裡,便淡淡回一句“隻要你愛他,就買一束。鮮花是代表最真摯,而不是虛偽的客套。”
“那我就買一束吧。不過我身上沒錢。”
郭浩東無奈,隻好掏出自己的錢夾。
楊楠楠一看他要給自己拿錢,便立即表示“我的腿走累了。你去幫我買吧?”
“好吧。你就在這兒等我。”郭浩東欣然奔向了出口。
過了一會,他便捧著一素鮮花回來了。
楊楠楠從他的手裡接過鮮花一看,不由秀眉一蹙。
郭浩東趕緊解釋“不好意思,目前不是鮮花的旺季,鮮花店裡並沒有新鮮的鮮花,隻有一些枯萎的過時花。”
楊楠楠苦笑道“那好吧,其實這隻是擺擺樣子罷了。”
郭浩東一看順利應付過去了,心裡終於尋找到一點平衡。這束花其實是他從垃圾桶裡找到的,是人家丟棄的鮮花。雖然楊楠楠要求他拿出所謂的中國男人風度,但他並做不到,希望這束被丟棄的鮮花能給那個道格拉德帶來一種晦氣。
道格拉德終於出現在出站口了,當從接站的人群中發現楊楠楠時,不由興奮地擺手。
郭浩東冷眼觀察一下這個春風滿麵的家夥,心裡不由感歎,當初是自己撮合道格拉德討好楠楠的。如今自己必須吞下自己釀的苦酒。
“浩東同學也親自來接我了?真是令我萬分榮幸!”道格拉德先大方地向郭浩東伸出了大手。
郭浩東在楊楠楠注視下,勉強露出笑臉“您太客氣了。我早就期待您能來中國做客了,現在正式歡迎您。”
道格拉德含笑稱謝,隨即把目光和熱情都轉移到了楊楠楠身上。
楊楠楠不得不伸出小手跟他相握,也同樣呈現一副笑臉應酬著道格拉德的熱情,並把手裡那束鮮花遞到了他的手裡。
道格拉德欣然接過鮮花,不由讚歎道“這花真美,但它再美也比不上楠楠小姐的傾國傾城的容貌。咱們半年多不見了,你長得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楊楠楠聽了對方殷勤地誇讚,不由苦笑道“您真會說話。我回國這半年多,真是經曆太多的事情。跟咱倆第一次見麵相比,隻有滄桑和憔悴,哪裡會越來越漂亮?”
道格拉德哈哈笑道“我知道楠楠小姐這半年多經曆了很多難以想象的痛苦,但我還是感覺您愈發光彩照人。這也許就應了您們中國一句俗話‘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當郭浩東從他的嘴裡聽到楠楠在這半年多經曆難以想象的痛苦時,幾乎要惱羞成怒了,剛想發作,卻被楊楠楠搶了話頭“道格拉德先生,謝謝您不嫌棄我,並萬裡迢迢趕來接我,對我的情意真是天地昭昭。我相信,因為您的愛,會讓我迅速從痛苦的陰霾中解脫出來。”
楊楠楠的話就像一陣巴掌,抽得郭浩東麵紅耳赤,而且那顆幾乎破碎的心,又像被狠狠捅上了一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目前他的感受隻有懊悔。唉,自己之前還想大度地諒解她的過失呢,可人家根本不能原諒自己的欺騙。
正當他處於極度痛苦的思索時,卻被楊楠楠打斷了“浩東哥,您要在哪為道格拉德先生接風洗塵?”
郭浩東隻好憋住胸中的怨氣,勉強地一笑“我們現在機場附近的餐廳湊合一頓吧。”
楊楠楠嗔怪道“什麼叫湊合呀?你真不會說話。”
道格拉德則不以為然“我跟浩東同學可是最好的朋友,彼此間沒有那麼多的客套,浩東同學在哪請我吃飯都可以。我現在客隨主便,不會有任何計較的。”
郭浩東微笑中帶著一絲殺氣,故意加重手勁拍了對方肩膀一下“哈哈,道格拉德說得對。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道格拉德雖然被郭浩東拍得很痛,但勉強咧嘴笑了笑。
楊楠楠和道格拉德當被郭浩東領進機場附近一家餐廳時,楊楠楠突然有些觸景生情,因為這家餐廳就是當初楊崇啟接她、郭浩東以及李素琴回國接風的那家餐廳。
此時,當初一幕幕情景又呈現在她的眼前,令她感慨萬分。
再說陳蘭蘭傷心離開道格拉德之後,又於心不甘,裝病在學校的宿舍裡躺了兩天之後,又忍不住撥打道格拉德的手機。可是,對方沒有接她的電話。當天傍晚,她無法入眠,就去了道格拉德的出租房。不料,那裡居然沒有人。她隻好返回了學校,並且直奔道格拉德的宿舍。
她在宿舍外麵居然遇到了魯瑟夫,也就是當初陪同郭浩東等人去阿邁爾山探險的同學之一。她知道對方跟道格拉德是室友,立即向他打聽“魯瑟夫同學,請問道格拉德在嗎?”
不料,魯瑟夫竟然回答“他已經去中國接楠楠小姐了,難道沒告訴您嗎?”
陳蘭蘭一聽,頓時呆若木雞。
當她帶著一副極度失落的表情返回宿舍時,已經是深夜了。
道格拉德終於拋棄她了。她如今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一棵救命稻草,內心的傷痛難以撫平,在極度憤怒之下,撥通了楊楠楠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