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老寡婦帶著全家去逃荒!
隻聽見砰的一聲悶響,饒是趙虎這個出拳之人也不由得半眯著眼,預想著眼前這個老婆子肯定會被自己的拳頭揍得吐一口鮮血然後飛起來。
卻不曾想,原本應該吐血倒地的老婆子竟巍然不動,滿是皺紋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大侄子!還有九拳,若是九拳完後,老婆子僥幸還活著,希望大侄子兌現諾言。”
見賀傳雯臉上露出笑意。趙虎怒火中燒,以為賀傳雯在挑釁他,“哼!適才是我念著你年紀大,才沒使出全力,讓了你幾分,這次我可要用全力了!”
“瞧這話說的!那我老婆子多謝大侄子不遺餘力的相讓。”經過適才趙虎的一拳,賀傳雯大致了解到盔甲的作用,雖然趙虎的那一拳沒有給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卻震得她胸口有些發麻,看來雖然盔甲抵抗外力的效果強,但防震效果不是很好。
趙虎聽出賀傳雯的諷刺,頓時臉上青筋爆起。
此刻躲在後院的周喜兒雙腳蹲麻了,見時間流逝得飛快,雖然她聽不太清院子裡的聲音,但她判斷出婆婆現在的處境應是不好過,故眼下她也顧不得許多。
雖然周喜兒害怕被趙有田兄弟捉住,但她不停給自己催眠,隻要她跑得快,他們定不會發現自己!
如是想著,周喜兒咽了咽唾沫,眼睛一閉,心一橫,想著等會自己不管不顧地往前衝去,隻要衝過趙有田兄弟把守之處,十丈之處便是林家。
但天不遂人願,還沒等周喜兒經過趙有田兄弟,她將後門一打開,門嘎吱一聲響,趙有田趙有糧便注意到了她。
三人大眼瞪小眼,周喜兒尖叫一聲,立馬一把又將後門給關上,明明還沒踏出一步路,卻像是經曆了萬難險阻,她背靠著木門,無助地下滑。
周喜兒突然開始自責起來,覺得自己太沒用了,竟狠不下心跑出去,要是適才自己再勇敢些,雖然趙有田已經發現她了,但說不得她能跑快些,再跑快些,就能將兩個壯漢甩在身後。
周喜兒自欺欺人地想,但她實在沒那個膽量,從婆婆察覺危險讓她去林家找老五時,她腦袋裡不斷重複在山洞裡的事,那是她自嫁人以來,內心最恐懼的事情。
雖然周喜兒被賀傳雯救出山洞後,從未袒露過內心的恐懼,但其實在賀傳雯趕到之前的那一刻,她的內心是絕望崩潰的,甚至還想過一死了之,免得被人壞了清白。
但就在那一刻,賀傳雯突然手持大刀將她從賊人手中救過來,周喜兒才忽然清醒過來,她還有七郎八郎和尚在繈褓之中的七丫,她不能就這樣倒下。
可事到如今,周喜兒當麵對麵看到趙有田兄弟倆的那一刻,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已經從山洞差點被人侮辱的事情中完全脫離出來。
反而因為害怕舊事重演,周喜兒渾身僵直,不斷顫抖,內心不斷有個聲音叫她趕緊跑出去,去找趙五平,但她的身體卻做出了自然的反應,無論如何都邁不出那一步。
周喜兒額頭直冒冷汗,她卻連抬手試汗的力氣都沒有。
正當周喜兒陷入無限恐懼與自責時,她身後的木門卻突然叩響。
“咚咚咚!”
周喜兒嚇得一個激靈,死命地捂住嘴,往後退,但一想到要是賊人從後門打進來,肯定會經過堂屋,那七郎八郎他們也會被發現。
如此想著,周喜兒環顧四周,隨手撿起一把鏽跡斑斑的缺口斧頭,視死如歸地盯著木門,要是有人從這裡進來,她就是死也要擋住,為婆婆,為她的七郎八郎爭取些時間。
隻是周喜兒沒想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對她而言熟悉不已,“喜妹?是喜妹嗎?還是三嫂?”
周喜兒手腳並用地爬到門前,打開門閂,一把撲在來人懷裡,“當家的!”
來人正是趙五平,他跟林狗子帶上了二十來人準備從後門進來,卻發現趙有田趙有糧蹲守。
正當趙五平感到氣惱時,卻發現後院門突然被人打開,趙有田兄弟的視線被吸引過去,趙五平乘機和其他人從趙有田趙有糧身後將兩人製服。
解決兩人後,趙五平卻在靠近後門時聽見女人的哭聲,於是他立馬開口詢問,卻不想門後之人真是他的妻子。
見周喜兒情緒崩潰、披頭散發的模樣,趙五怒火中燒以為是賊人欺辱了她,“是誰乾的?喜妹?我剁了他去!”
周喜兒卻猛的搖頭,怕丈夫因為自己耽誤事,便道,“沒人欺負我,你趕緊去幫娘,娘還在前院和歹人周旋。”
趙五平見自家媳婦的神態不似作假,隻好點了點頭,“你跟在我們後頭。”
在前院,趙虎已經接連打出七拳,卻沒傷賀傳雯分毫。
看著麵前安然無恙的老婆子,趙虎的心情由憤怒到訝然,再到恐懼,“真他娘的邪門!”
趙虎連退後幾步本想著先“放過”賀傳雯,但卻聽見楊餘順在一旁挑事“趙虎,不是你口口聲聲地要為你弟弟報仇嗎?你不是說你爹娘都因為你弟一夜白發,怎麼如今報仇雪恨的機會就在你眼前,你卻退縮了?”
因為天黑,院內隻燃起火把,其餘幾人並沒有看清楚趙虎是拚儘全力出拳,還以為是趙虎害怕退縮了,因此開始交頭接耳,對趙虎指指點點。
趙虎雖然算不得啥好人,但還算有幾分血性,眼見其他人異樣的眼光掃射著他,他生出幾分羞惱,“誰說我退縮了!”
他撰著拳頭,硬著頭皮往前衝,正當拳頭快要再一次挨著賀傳雯的身體時,隻聽見有人大吼一聲,“住手!”
所有人抬眼望去,竟然是楊有理帶人前來,密密麻麻竟然有一百多人。
饒是楊餘順也頗為忌憚,自從水退了,從山上下來,楊有理明裡暗裡找了所有跟隨楊有理的村民談話,由於多是楊家人,故為了逃避罪責,不少人都選擇棄暗投明,不再和楊有理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