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個兒子不願意替自己出頭,章阿梅鬱結於心,憤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怕自己被氣死。
收拾完一個,賀傳雯站在周喜兒跟前,黑臉婦人的腦袋正對著賀傳雯的腳尖。
見賀傳雯不好惹,黑臉婦人覺得棘手極了,正思量對策。
隻聽見賀傳雯道“我這兒媳是麵子最薄,既然你想跪下來道歉,我們趙家不攔著,但她年輕受不住,就讓我這老婆子受著吧,至於你想跪多久,就要看你的歉意到底有多深厚了。”
說完,賀傳雯讓錢多多和李荷花將周喜兒扶去縣裡的醫館治傷。
四郎見此,機靈地搬來自己的凳子遞給賀傳雯。
賀傳雯便就著凳子坐下來,鐵了心要給黑臉婦人一個教訓。
像章阿梅那般仗勢欺人的人固然可恨,但像黑臉婦人這般惡意挑事的人才是罪魁禍首。
黑臉婦人額頭上的冷汗滴在地上,一瞬間就被地麵曬乾。
她沒想到賀傳雯竟然連裝都不裝,這是把自己的臉麵踩在地上啊。
跪了一會兒,黑臉婦人便覺得支撐不住了,膝蓋和手掌開始酸痛。
但愣是沒人敢替她求情,亦或是旁人都覺得她罪有應得。
章青也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挺慈祥的老太太,如此狠厲。
雖然章青也不想替黑臉婦人求情,但知縣交代他的事情得趕緊辦妥。
故章青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趙阿奶,我正有事要找你和你家老三,不如先隨我去書房敘話?”
“阿奶,說不定是要緊的事。”
二郎覺得雖然章家有錯,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不好做得太過,讓章青失了麵子。
賀傳雯何曾想不到這一點,其實她一開始就想到,如何對付這兩個惡婦,與章青的態度有關。
見章青都開口求情了,賀傳雯也就順坡下驢,喊了站在她身後的老三,跟著章青離開了。
待走到無人的角落,章青才將知縣交代的事情和盤托出。
當賀傳雯得知老二去了絡山,還找到了與林狗子那些失蹤的農夫的線索。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賀知秋。
畢竟趙二華是因為照顧賀知秋,特意留在青竹村的。
那老二不好好呆在青竹村,反而去了遠處的絡山,這不得不讓人生疑。
但聽說知縣將縣衙的衙役帶走一百人,隻有二三十人在縣衙留守。
縱使知縣的意思是讓趙三富去支援,但賀傳雯想起趙家搬來縣城的目的,不放心家裡沒個主事的人。
因而賀傳雯讓老三留下,喚來大郎。
趙三富武力值高,加上二郎在縣城,也可護得全家老小安全。
雖然章青認為這樣的安排不是知縣大人的本意,但賀傳雯說老三必須留下,要不然她和大郎也不去了。
無奈章青隻好答應,將賀傳雯祖孫二人送去了縣衙,在縣衙門口留有一個知縣的親信。
賀傳雯和大郎便跟著那親信往絡山的方向走去。
臨走之前,賀傳雯留下銀子,並交代趙三富要好好保護一家人,遇事多聽二郎的意見。
雖然趙三富覺得大事哪能聽小孩的?但他為了讓賀傳雯放心,點了點頭。
娘行千裡兒擔憂,趙三富將賀傳雯送出了城,眼看著賀傳雯幾人消失在眼前,才去了醫館。
再說章阿梅被賀傳雯打了一耳光,再加上章青冷眼旁觀。
她覺得憋悶不已,誓要討回這口惡氣。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向章青的娘訴苦,讓章青的娘去給章青施壓。
故章阿梅帶著三個兒子敲開章青家的門。
立刻出來一個年老的婆子,見是章阿梅,頓時語氣不好道“又是你?”
章阿梅見連一個仆人都敢給自己臉色看,心裡想著等會一定要好好在章青娘麵前說道一番,但要是老婆子不讓她們進,章阿梅還真沒辦法和章青娘說上話。
於是章阿梅肉痛地從袖子裡掏出十幾文錢,遞給老婆子道“老人家行行好,替我通報一下,我和老夫人說幾句話就走。”
誰知老婆子接都沒接,一把將銅錢撒了。
“你!”
章阿梅氣得說不出話來,蹲在地上,將銅錢一枚一枚地撿起來。
“哼,上次你也是這樣說,我憐你遠來一趟不容易,替你去通稟,卻不想你是個孬的,挑唆是非,要是放你進去,我老婆子就得吃落掛了!”
看門的老婆子冷哼一聲,碰的一下將門關上。
隻留下章阿梅和他三個兒子麵麵相覷。
見章家不歡迎她,章阿梅也不氣餒,氣憤道“你們在大門候著,我去章家的後門,我就不信,見不著人!”
雖然章阿梅的三個兒子覺得章家不好惹,但架不住章阿梅會來事,畢竟章阿梅靠著一張嘴,讓章青在書院給她找了一份差事。
想著自己的舅舅們(章阿梅的兄弟)因為章青進衙門做事,他們覺得搏一搏,說不定他們也能在縣城、甚至縣衙上工,到時候也變成人上人。
因章青的娘方氏在家禮佛,很少出門。
故章阿梅也不確定是否能見到方氏。
說來她運氣好,恰好方氏替自己的兒子章青在寺廟求了姻緣符。
隻因章青決心要實現自己的理想,覺得男女之情隻會耽誤自己,浪費精力。
故年近三十的章青還未娶妻生子,可急壞了方氏。
因而每逢初一十五,方氏皆要親自去山上寺廟添油錢,以祈求月老能快些給自家兒子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