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和旅行者道彆了一句，回到稻妻的路途自然是一片順利。克萊門汀甚至刻意地放慢了點飛行的速度，這樣才能留出來更多的談話時間。
雷霆以速度見長，雷之神自然發現了這點小伎倆，但她又怎麼會計較戀人在這方麵的拖延。在一起的時間總是不嫌多的。
身邊的龍很快回答了她下意識出口的感慨。
“回稻妻之後我們不也能在一起嗎，沒什麼差彆，如果能過回從前的生活，那也很不錯。關於稻妻，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或者……關於你的事，隻要和你有關，我都想知道。”
雖然正伸手挽著克萊門汀的胳膊，但真的眼神卻略略有點躲避的意思。
“我其實沒做什麼。你走之後，我大多數時候都在淨土裡。小影擔心我想不開，經常闖進來看我，確定一下我有沒有失去生命體征？其實沒什麼必要，我現在的生命可是你送給我的，我哪裡有這個資格放棄，不會隨便浪費的。後來有了小將，小將覺得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和她一起上班。之後就變成了偶爾會被小將安排任務，雖然不做人前的將軍了，還是要當幕後的軍事的情況。”
好像是第二次聽到的人名。克萊門汀很快對應上了不久以前的談話。
“不是說小將是影製造的人偶嗎，為什麼是她給你安排任務。”
真略帶無奈地回答
“小將有自己的意識和理念嘛，平常總癱著一張臉跟小影嗆聲，我看她們倆一個脾氣。不，小影還要更像小孩子一點，現在小將才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
很難想象影會跟彆人打嘴仗啊。克萊門汀努力在腦海裡構建了一下場景，最終遺憾地發現她印象裡的影不怎麼愛多說話，實在是不知道如果她跟彆人吵架會不會剛說兩句話就掏出刀來。
端坐天守閣批閱公文的將軍突然感覺有點異樣。
“奇怪……此身也會著涼嗎？好沒有道理，等等讓內在幫忙看看吧。”
離稻妻列島更近了。兩人略微改變了飛行的軌跡，把高度控製在一個剛剛好能在天空俯瞰大地上景物的範圍裡。克萊門汀從前很喜歡這樣在空中俯瞰大地，現在再看，也算是一種更讓她熟悉的故地重遊。
島嶼和五百年前沒什麼變化，隻不過人類的活動改變了部分土地的利用類型，從天空中俯瞰，就是大地的輪廓不改，顏色卻和記憶中不同。克萊門汀覺得很有趣，就多停留了一陣，真自然陪著她一起。神明本人也很懷念這種和喜歡的龍一起觀望喜歡的稻妻的時候。
看著看著，闊彆這片土地多年的龍突然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唔，那邊地上好像有沒見過的東西，那是什麼。”
真心平氣和的回答
“你見過的，那是奧羅巴斯。哦，現在應該叫他的殘骸。”
克萊門汀反應了兩秒，然後才從喉嚨裡吐出一聲“啊？”
她不在的五百年，好像發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啊。如此想著，克萊門汀下意識地把眼光投向身邊的神明，稻妻土地上發生的事情，她肯定都能解釋清楚。
被如此肯定的真也確實很符合克萊門汀這樣的印象，簡短地解釋道
“你走之後，漆黑的災厄也逐漸退去了。好像就是你離開我之後的第二天，或許是第三天？算了，我有時候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奧羅巴斯趁著稻妻剛剛度過災難的時候，帶著海隻島的人向東占據了八醞島，殺掉了當時我任命的八醞守，給幕府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他給出的理由是，他之前投奔稻妻隻是因為和你定下了協議，但是現在你死了，他不相信我能延續之前的那個約定，認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所以乾脆自己來為子民爭取更多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沒跟彆人說過你離開的事情。我知道這個理由背後另有隱情，但我完全不想追究到底是為什麼。他怎麼敢……怎麼敢用這樣的理由做幌子！”
說到這裡，本來平靜的真似乎連表情都波動了一二，攥著克萊門汀的手更用力了一點。良久，她乾脆拽著克萊門汀停了下來，換了一個相處的姿勢。
“先……讓我抱一下。”
“我不想跟他談判，沒有增派新的將領過去，小影殺了他。魔神戰爭中的敗者罷了，還能翻起什麼浪花。小影告訴我，那家夥完全是一心求死，根本沒怎麼反抗。我猜你知道理由，但我已經沒有可以詢問的對象了。”
“所以我更生氣了。你答應的事，我怎麼可能反悔呢？既然本來就不想活了，又為什麼要掀起東侵的動亂，他的子民需要關注，我因他枉死的子民就不可憐嗎？我其實猜的到他的意圖，小影殺了他，我們就得把海隻島納入版圖，得庇佑他的遺民了。或許他還覺得，他發動的戰爭順帶消耗了海隻島的一部分不好掌控的激進分子，是對我有利的舉動？簡直可笑。在魔神麵前，這些人能有幾斤幾兩。”
克萊門汀伸出手加深了這個擁抱，她撫摸著真的頭發，動作輕柔而溫暖，希望能夠帶給真一些安慰。真此刻有點過於激動了。
“抱歉，應該怪我。早知如此……”
話說了一半，真就拽著克萊門汀的領子拉低了她的高度，用一個有些急迫的吻堵住了後麵的話。
克萊門汀並沒有反抗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她感受著真的氣息，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以真的性格來說，說不定真的會接收奧羅巴斯留下的遺民。是自己留下的爛賬又給她添麻煩了啊。
許久，真緩緩鬆開了克萊門汀，輕聲說道
“沒關係，不許道歉，也不許愧疚，這怎麼能怪你。再說，現在都過去了，海隻島現在隻是一個地理概念，和稻妻的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彆。”
她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又恢複克萊門汀最熟悉的溫柔神明的樣子了。
“沒事，想知道彆的，日後再講給你聽。小將在天守閣，我們先去大社那邊吧，坐下來再說話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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