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感覺，還是挺熟悉的。克萊門汀一邊感歎，一邊十分自然地接上了回嘴的話。
“這樣啊，那你趁今天謝了。趕明兒得空我就給你弄個隨身移動雷雲，體會一下晴天擔心下雨的快樂。”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啊！要是你真這麼有閒情逸致，也彆逮著我一隻狐狸薅，不如改去全島巡回調節下雨，能省多少我們擔心旱澇問題的功夫。”
狐齋宮咬牙切齒地回懟，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扯著很會說怪話的龍的領子晃兩下，讓她把自己剛剛的感動還回來。
但也不得不說，這兩句鬥嘴一下子把幾人的氣氛拉回了五百年前，那時候狐齋宮跟克萊門汀也總是遇到一起就進行一些降低智商的怪話互懟。
克萊門汀挑了挑眉
“不不不，你忽略了一點。這兩樣事情我都真能做到，但你的反製手段隻能在這裡打打嘴仗。還是我更勝一籌吧。”
“嗯……你也不想明天出門就變成落湯狐狸吧，齋宮。這樣，你告訴我你剛剛在和影商量什麼，我就暫時放過你，如何？”
狐齋宮偷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影，神子也跟著看了過去。被視線集中的影有點汗流浹背，沉默了半晌。
看到這個反應，克萊門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把視線轉向了身側正挽著她手臂的真。
“明白了，是你背著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既然做都做了，不如講給我聽聽？”
真很快移開了視線。
“之後……之後一定告訴你。你這樣突然問，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你。”
疑惑，但不說。
克萊門汀雖然沒猜出這到底講的是什麼事，但她一擅長放過自己，二擅長對真的事情寬容，很自然地就把追問的事情放在了後麵。
“好吧，無所謂，聽你的就好。”
狐齋宮響亮地嘖了一聲，想吐槽什麼不言而喻。但克萊門汀很理直氣壯地忽略了這一道不尋常的背景音，狐狸也是犬科，吃點狗糧怎麼了，也不會有什麼所謂。
話鋒一轉，克萊門汀重新提起了剛剛和狐齋宮進行幼稚鬥嘴之前的話題。
“不過，能再次看到你們，的確是很開心的事。本來我隻覺得百年前仍是昨日，可剛剛我才發現，雖然人還是一樣的，一切卻都已經不同了。我實在是……缺席了很長時間啊。”
影搖了搖頭，溫和道
“不必說這些，對我們來說，百年也不是長到不可想象。當年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讓人覺得曆經許久也猶在眼前，如今看來也未嘗不是好事，我們終於還是在終點重逢。也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克萊。”
狐齋宮輕輕哼了一聲，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笑意。
“是啊，畢竟你這家夥總喜歡一聲不吭地整出點大活。這次是真的整了個活所以活過來了，著實是讓人眼前一亮欣喜若狂啊。”
克萊門汀被這個說法逗笑了，回答
“真難得，還能從你這裡聽到這樣的話。”
狐齋宮的言語依然不服氣，柔和下來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這麼驚訝做什麼。這些年沒你一起鬥嘴，我的水平都下降了不少，剛剛的那一回不算。現在有你陪我練習，我下一次必不可能輸給你。”
“好啊，我隨時奉陪。”
克萊門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不過，講講道理，你似乎從前在這方麵也不是我的對手吧。哎呀，鼎鼎大名的宮司大人，居然在鬥嘴的事情上輸給我這個不善言辭的龍，如果傳出去的話，宮司大人的臉大概得丟到鶴觀島吧。”
白毛狐狸依然麵不改色。
“大社宮司的事，和我白辰主母有什麼關係？對了，你還不知道，現在鳴神大社的宮司是神子，我已經是個退休的閒人，就等著某人忙的氣急敗壞的時候來求我幫忙呢。”
克萊門汀確實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原來稻妻已經發生了這樣的變化。看來長生種的友人也並不能在長久的彆離後停留在原地啊。
身邊正和她貼貼的神明似乎怕她因此心情不佳，解釋了起來。
“實際上是因為稻妻這些年發展的趨勢是人妖共生，在幕府的各個部門和神社裡都同時存在人與妖怪。但這樣的話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妖怪的生命遠比人類要長的多，如果妖怪們占據了過多的重要位置，那年輕的人類就沒辦法得到更多的機會了。本來想要推動人妖和諧共處的對雙方在工作中的地位采取統一標準的政策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成為了負擔。”
“所以我後來推行了退休製度。呃，彆這麼看著我，我雖然待在淨土裡，但小影還是總要來看我的嘛。她帶來這些問題我又不可能不管不顧。”
“咳，言歸正傳，就是在人或者妖怪達到以各自種族壽命為標準的年齡之後，就可以從崗位上退下來，從官員變成顧問。可以根據個人意願做自己想做的事，在沒有緊急狀況的時候他們都可以不用上班。當然，要是有誰實在熱愛工作，我就給這樣的人新設置一個和以往官名不同的榮譽頭銜，讓他們在不影響彆人的前提下接著乾。”
克萊門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樣啊。所以齋宮現在就是退休宮司？”
真點頭表示肯定。
“對，現在的確是這個狀況。不過在我推行這個製度之前，齋宮可就把宮司的活甩給神子了，她隻是單純的不想乾了而已。那時候她還想讓你來當宮司呢，她的心思我們大家都知道。”
果然是白毛狐狸的風格。
既然真提到這件事，神子也就順勢控訴了兩句。彼時的她還是一隻很好騙的小狐狸，狐齋宮告訴她做宮司能有吃不完的油豆腐，她就很開心地同意了。單純的小狐狸沒有想到，她之後要麵對的日子就是自己因為各種法事祭祀忙的暈頭轉向，邊上的大狐狸就在那裡樂不可支的看熱鬨，隻有事務實在忙不過來，或者神社出了大事的時候，她才肯出手幫忙。
克萊門汀心中突然響起了自己很久之前說過的話。
“像齋宮這樣帶孩子是不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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