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鹿師兄!!!”見總算結束了,三個戒律堂弟子從不同的位置竄上來,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到了鹿聞笙身上,鹿聞笙一臉無語。
荀若和葉映洲感慨似的看著他們,歎了口氣,轉身將自己宗門弟子屍身上的東西收起來——到時候要交到宗門複命的。
顏清姝:“要不要先下來,叫你們的鹿師兄吃顆丹藥先呢?”
幾人反應過來,立馬站好,七嘴八舌的關心起鹿聞笙,鹿聞笙也想到了手上的傷,兩隻手頓時有了疼痛感,攤開手掌一看,手裡的皮肉都被翻出來,一道道的傷口看起來很是瘮人。
丹藥是有用的,不過因為藤鞭是陰物,要等沾染到手上附著的陰氣散了才能好,所以鹿聞笙拿布條簡單纏了纏。
眾人還在台上,傀儡和戲子還像雕塑一樣站著,台下一片漆黑,大家心裡不由也緊張起來。
“喀喀喀——”
骨骼卡頓的聲音從背後的戲子身上傳來,眾人神色一變,轉過身退到旁邊,隻覺得一股寒氣直竄腦門。
隻見那僵硬的戲子,微微動了動,就在大家驚疑是不是還沒結束,他們被擺了一道的時候,戲子擺著架勢,唱了最後一段。
“我與你合演這出戲
一紙盟約綁架了清醒
連天地都陪你我演出
情節迂回燈火葳蕤
一把火燒儘了恩怨
用命出演,注定深陷曲未終
人已散寥落的空門是沒演完的戲份
濁酒寫下蹉跎蜿蜒穿梭成泡沫
一曲唱罷
讓因果結束糾葛
原來是潦草的開頭
不配擁有完美的結果。”
戲子的被燒空的眼眶和另外一邊凸出的眼球都流出血淚,旁邊矗立的戲服傀儡搖搖欲墜,身上的絲線絞斷了肢體,隨著塵灰揚起,戲樓徹底陷入安靜,一道亮堂的光投射進來,朱門出現在戲台的對麵儘頭,光亮是從打開的門內出來的。
模糊的觀眾席此刻顯露出來,視野頓時變得開闊,那觀眾席是堆疊成一片的屍體,大多屍首分離,或者成了碎肉,混著衣料,根本分不清楚,有的已經露出森森白骨。
有蛆蟲在屍體上蠕動,它們掠過肌膚斷裂的地方,不斷啃咬殘存的肌肉和腐爛的組織,那沾滿膿液和腐爛物質的生物們,瓦解著屍體的最後一絲尊嚴。
同時戲樓內部頂端的場景也越加清晰,那天花板的梁柱上,藤鞭纏繞著一具具屍體,緊緊地將其束縛在裡麵,有幾隻乾癟的胳膊從交錯的空隙裡掛出來,一些白骨的顏色從縫隙裡能隱約瞥見。
衝天的惡臭頓時被釋放了似的,幾乎要滲透在場每一個人的毛孔,不管是視覺還是嗅覺上麵的衝擊都不可謂不強。
大家忍著,從這些腐敗的屍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酸痛中穿過,鞋子小心翼翼地繞著屍體,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會踩到滲出的酸水,沒人敢多看,生怕多看這一眼,就當場吐出來,強忍那種惡心走向重新被打開的戲樓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