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邪惡陣營?直接逆風翻盤!!
月上枝頭。
洞內篝火劈啪作響,鍋內沸煮的肉湯撲哧冒泡。
蘇棠蹲著身子,下巴搭在膝蓋上,手裡拿著乾樹枝戳著底下燃燒的柴火。
照厄蘭的估算,他們明日就能到他說的那個部落了。
其實說實話,蘇棠心裡還是沒什麼把握,要是那個部落也被毀了,或者說他們不願意幫忙呢?
雖說大家都是汙血種族,可這種關係性命的事,又有幾人願意雪中送炭?
神使的身份有很多的麻煩,同樣也可以為她帶來便利。
隻要亮出身份,想必大多數汙血種族都是願意站到她身後的。
可蘇棠已經不是那個初來獸世,隻想著有個身份傍身的蘇棠了。
這個身份所帶來的責任和意義,不是嘴上說說那般簡單。
見識過生離死彆,見識過部落爭鬥所帶來的慘痛,蘇棠開始質疑起自己最初的決定。
聚集這麼多人,為汙血種族崛起而戰?
說白了,那隻是冠冕堂皇的說辭,事實上,就是為了她自己的私欲。
要回家,就必須完成任務,要完成任務,就必須讓汙血種族崛起。
可真正落實到現實,那需要多少鮮血來鋪就?
劈啪一聲,火星濺落到了蘇棠的裙擺上,留下了一點黑色印記,便消散了。
她的眼中跳躍著忽高忽低的火苗,灼熱、豔麗。
眼前的火苗,與那日焚燒屍體的衝天焰火重合。
那裡麵有很多人,有相識叫過名字的,也有一麵之緣的點頭之交。
那裡麵有老人、青年、孩子、女人……
生命在那一刻,顯得那樣地脆弱單薄。
這一路上,蘇棠從剛開始的興奮到後麵越加沉默寡言,明明馬上就能見到她想要的希望了,可那種對希望的喜悅反而越墜越低。
厄蘭用勺子攪拌了下肉湯,舀了一勺盛到碗裡,嘗了下味道。
覺得可以了後,他盛了碗出來,遞給了蘇棠。
“啊,謝謝。”蘇棠愣了下,才接過了湯碗。
“明日應該就能到,你有什麼打算?”
獲得汙血種族的血液是他們的首要目的,之後才是籠絡人,其實厄蘭也清楚,隻要蘇棠願意亮出神使的身份,那群人絕不會拒絕。
隻是究竟該如何做,還是要蘇棠來拿主意,想必她這些時日的消沉,也是在為這件事苦惱。
“我嗎?”
蘇棠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肉湯,將表麵漂浮的油沫吹到了另一側。
對於這件事,她確實有些迷茫。
“如果你是我,又會如何做?”
自己苦惱終究不是辦法,既然厄蘭問到了,不如將問題拋給他,聽聽他的意見。
橙紅的火光在他的側臉打下一片陰影,血紅如血的眸子抬起,正視向她。
薄唇輕啟,帶著些散漫隨意“這要看你想得到些什麼了。”
“如果隻是想要他們的血液,憑我的實力,隨便找幾個獸人要幾滴血,誰能拒絕得了?”
“可你不是想聚集更多的人,組建更加強大的勢力嗎?”
他的語氣很平靜,說到組建強大勢力的時候,蘇棠都有種他們在聚集黑惡勢力的感覺。
這語氣,這氣勢,怎麼看都像黑惡勢力的頭目。
“隻要告知他們身份,那些人確實會選擇追隨。隻是,我沒辦法想象那些人跟隨我們之後,會遭遇的變故。”
蘇棠的眸光暗淡了下來,“你也說過,一旦有大型的汙血聯盟出現,神殿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清剿,到那時我們該怎麼辦?麵對神殿,我們真的有反抗之力嗎?”
“什麼都不做,你認為我們的結局又會好到哪裡去?各族分散而居,也隻是一時的安寧,若是碰上大型部落,或者是神殿有新的動作。誰能逃得掉?”
這話不無道理,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
“其實你用不著顧慮太多,放手去做就行了,走一步才能看見下一步的方向,沒有去做,誰也不知道結局是如何的。再說了,不是你對我說跪得久了,該站起來了嗎?”
“或許,他們也在等待著一個機會,即使這個機會與千年前落日之戰的結局一樣。”
蘇棠自己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有這種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