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停停歇歇,他們已經行了一半的路程。
克裡斯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經曆過比之這還苦的日子,難吃的食物,惡劣的環境。
還有他鬆軟漂亮的毛發,也因為連夜的趕路淋雨,少了些光澤漂亮的光澤。
“給。”
蘇棠將烤好的食物遞給克裡斯,就算他再不喜歡,再食之無味,也得進食。
他是獸王,卻達不到塞德裡克那種長期不進食,也能維持實力和身體所需的程度。
而且這食物是蘇棠做的,就算口味不行,他也會硬著頭皮笑著吃下去。
“你怎麼對這種事這麼熟悉?找歇腳的地方,還有做飯之類的。”
以蘇棠的身份,這些事輪不到她來乾,而且她未免也太熟練了,就像她經曆過這樣顛沛的生活一樣。
“是塞德裡克虐待你嗎?”
塞德裡克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會虐待雌性的,難不成是偽善?
對於本族的雌性,不論是汙血種族,還是外族的雄性,都不會太過苛責,即使是上位者對下位者,也是如此。
這也是約納爾的父親,在他的母親爬床後,沒有直接殺掉而是直接驅逐其離開的原因,他們對於雌性的容忍度還是挺高的。
隻是約納爾的母親糾纏得太深了,再加上他要聯姻的對象在身份上高於他,銀月族中能代替他聯姻的對象很多,要是留下汙點,這樁聯姻他肯定會被替換掉。
為了向上爬,他隻能除掉這個麻煩。
其實要是約納爾的母親聰明些,他可能不會將事情做得這麼絕。
“不是。”
蘇棠加了把柴火,現在能找到乾燥些的樹枝都不容易,他們都是撿回來讓克裡斯烘乾再用的。
火光氤氳出淡淡的光暈,照得她的小臉,白皙如玉。
其實這一路上,蘇棠都在想,她該不該和克裡斯坦白。
她要回黑夜部落,找厄蘭他們助力,畢竟盜取兩座城的城主令,難於登天,她必須得求援。
這樣一來,她就必然會暴露。
可不說明白,她要怎麼瞞住克裡斯,克裡斯又不傻,她又怎麼瞞得過?
克裡斯臉頰發熱,將頭偏轉,極細地說了句“蘇棠,我很喜歡你。”
說完後,他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大口吃肉,隻是扇動的眼睫證明,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喜歡這詞,他對她說過很多次,每次說,蘇棠的心境都是不同的。
第一次時,她以為克裡斯隻是將她當成了母親的影子,那樣的喜歡,蘇棠嗤笑而過,也從未放在心上。
第二次,是在他裝作睡著了,而後喃喃自語地依偎在她懷裡說的,那時他剛和哥哥吵完架。
雖然蘇棠總是在心裡叫他小變態,可無法否認的是,克裡斯這又瘋又可憐的樣子,挺讓人可憐的。
這一次克裡斯同樣對她說出了喜歡,但她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視而不見。
“克裡斯,我騙了你。”
蘇棠戳著燃燒得劈啪作響的樹枝,湧動的酸澀如潮水壓蓋而來,攪動得她心口刺痛。
“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因為……我是汙血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