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蘇棠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很多,雖然隻有剛剛成年的獸人的體魄,不過比起剛剛蘇醒時,已經好了很多。
要想重獲力量,在她心脈處留有一絲權柄的塞德裡克,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不會出現未知的排異現象。
不過蘇棠也不確定,塞德裡克願不願意。
兩人的關係,比起戀人未滿,更多的是同仇敵愾的戰友情。
在解決完蘇棠的事後,其餘人都忙著處理戰後遺留的問題了,畢竟他們做不出滅城這種慘絕人寰的事來,這就會多出很多事。
隻有克裡斯不需要做什麼。
下樓倒了杯水的蘇棠回到房間,就看見了隔壁房間還透著亮光,想著克裡斯有做噩夢的習慣,雖然和她待在一起已經好多了,不過自從他們從聖城出來後,似乎又嚴重了。
想著他這麼晚了還沒睡,蘇棠推開了隔壁的房門,克裡斯果然坐在陽台處望著外麵。
夜明珠的光芒無法照亮整個房間,克裡斯坐著的地方被陰影籠罩,聽到開門聲,他不急不緩地側過頭,如綢的銀發像是星河陷落。
“怎麼還不睡?又做噩夢了?要我哄你睡覺嗎?”
說著,她已經走近放下了水杯,熟練地走向軟床,拉開了被子將空間留了出來。
克裡斯也是會意,起身走向她,鑽進了被窩,將頭枕在她的胸前。
“又夢見什麼了?”
每次他做噩夢,她總會用這樣輕柔細語的聲音與他說話,克裡斯闔眼,鼻翼間充斥著她身上淺淡的幽香,似是花香又帶著點果子的甜味。
“夢見了哥哥,還有那些死去的獸人。”
“我原以為,失去一切後,我在意的人隻有你了。我不想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可事實是,我還是會感到恐懼,會害怕他們的譴責。”
蘇棠撫摸著他柔軟的發絲,閉眼靠在枕頭上。
“你覺得我們做錯了嗎?”
克裡斯將她拉下來,縮在她的頸間,溫熱的呼吸拍在敏感的肌膚上,泛起癢意。
“我沒有參與過什麼大型戰役,也很少外出活動,不過我知道,往日神殿征戰汙血種族時,也是這般景象。有勝就有敗,這很正常。”
“但無論如何開脫,我是叛徒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頸間一片濕濡,冰涼的液體滑落到鎖骨。
“我好像不論做什麼都是錯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即使他極力壓製,蘇棠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顫音。
“不是的克裡斯,你對我而言就像是天使,如果沒有你,我或許會被丟進角鬥場,成為任人踐踏的女奴。”
“一直以來,我都不好意思對你說,我對你更多的是利用,可你還是願意幫我,我不像你的母親,我是個很壞的人,很壞很壞。”
“嗯,我都知道。”克裡斯平靜回答。
他知道她對他的好,都是帶著目的,可那又如何,他願意啊。
她是他一直找尋的月光。
因為我愛你,所以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是真也好,是虛情假意也罷,我都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