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雪看梁蕭看得入神,不覺看癡了。
如今她才發現,這個少年原來生得這般好看!
可一想到梁蕭的傷病,洛傾雪又不禁擔憂了。
“聽老師說,他把梁蕭的《滿江紅》墨寶送往天山了……”
洛傾雪暗暗思考,突然想起了梁蕭給自己寫的小詩。
天山竹林深處,屏風外,伊人彈琴,怡然自得。
“小姐,卓令君派人送來書信和一幅墨寶。”
屏風投影可見,侍女呈上墨寶。
片刻之後,裡麵傳來劍琴晚天籟般的聲音。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
“待從頭,收拾舊河山,朝天闕!”
“慷慨激昂!很好,把這首詞也送到我娘那裡吧。真是可惜,都怪我爹和我師父,讓我娘恨過頭了。這梁蕭若是真死了,隻怕聖上也不會放過我娘。”
“但此人終歸是文人,空有一身氣概,沒有武力,也是外強中乾,算不得英雄,我娘依然看他不順眼。”
裡麵傳來了侍女的驚歎“梁二公子有如此才情,字裡行間憂國憂民,卻是一副病體殘軀,實在可惜。”
裡麵又傳來劍琴晚的笑聲,琴聲依舊。
“大乾國崇文抑武至今,難道武人就不可惜麼?自古文武不兩立,文人有多可恨,咱們又不是不知道。多少將士埋骨邊疆,無定河邊全是將士們的亂葬崗,有幾個文人在乎?”
“他的詩好就好在體恤軍民,所以我願意給他機會,讓他親自來天山說服我娘。畢竟,我娘不可能再來京城救治他,他總該要來天山的。我也很好奇,此人究竟有何能耐,讓聖上與卓令君如此盛讚。”
侍女點了點頭,歎息不已。
“瑤兒,薰兒,你們是被他的詩折服了麼?”劍琴晚笑道。
“隻是仰慕此人氣魄,不敢有非分之想……”二人緊張道。
“負心多是讀書人,我希望你們記住這句話!他再有氣魄,也隻是讀書人,就算詩詞歌賦寫得天花亂墜,能說出聖人之言,也無法真正與武人共情。”劍琴晚提醒道。
“小姐說得對……”兩名侍女異口同聲。
就在此時,又有一名侍女帶著一本書從外麵走了進來。
“小姐,聖上又派人送來一本書,書名《駁回春教》,希望您和夫人過目……”
琴聲終於停了下來,裡麵傳來劍琴晚的聲音。
“回春教?該不會是梁蕭寫了什麼邪書?難道讀書人總是本性難移。”
侍女連忙解釋“不是邪書,乃是正道書籍。據說陛下推廣此書是為了駁斥回春教的教義,同時杜絕回春教荼毒百姓,裡麵也有提及天將軍。”
“與天將軍何乾……拿來看看。”
梁府,洛傾雪舍不得離去,隻是時常望著閉目養神的梁蕭。
“二弟!”
外麵傳來了梁風的聲音。
梁蕭這才起身,帶著眾人出屋迎接。
“嫂子?”見到梁風身後的女子,梁蕭神色一變。
這名女子姿容絕美,但冷若冰霜。
正是梁風的妻子,羽林中郎將楊歡之女,楊雪靜!
見梁蕭身後跟著三個女孩,楊雪靜冷笑著搖了搖頭。
“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豢養童女,二弟,你還真是紈絝死性不改!”
梁風嚴肅道“雪靜你彆誤會,我聽人說了,宓兒是二弟從難民營裡救出來的。”
楊雪靜漫不經心道“有什麼區彆麼?難道你很羨慕?你看看你的二弟三弟,一個比一個窩囊廢,現在整個梁家就指望你一個人挑大梁,你偏偏要跑去燕州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