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啊？”
林嶽用極低的聲音詢問道。
在林恒手指的方向有著兩顆巨大的紅椿樹，月光從紅椿樹的另一方灑落下來，使得紅椿樹的陰影將下麵一片樹木遮蓋。
而就在這紅椿樹的陰影中的樹杈上，一個的黑色陰影盤踞在那裡。
他們沒有開手電，但是能感覺到那個家夥早已經注視著他們。絕對是很早就發現了他們。
“看不清，我也不知道。”
林恒搖了搖頭，將弓包放在地上打開拿出了複合弓和獵箭。
雙方相隔著大約七十多米的距離，樹上的那個黑影並沒有逃離的意思。
林恒搭弓剛要瞄準，那黑影突然竄下了樹，這讓他滿臉無奈，這東西太警惕了。
“咦！”
突然林恒又發出了一聲驚疑，原來那黑影不是下樹。
它下到了靠近紅椿樹的一個樹枝上，一頭跳到了隔壁的紅椿樹上去了。然後竄了兩下，直接爬到紅椿樹的樹頂上。
它這是覺得紅椿樹比較高，所以更安全？
林恒心裡不由得一笑。
本以為沒有希望了，沒想到反而更好射了。
樹高了，障礙物更少，一般的弓箭可能還很吃力，但他手上的可是現代複合弓，十米多高的一棵樹不是什麼問題。
而且雄霸已經悄咪咪的摸到了樹下，現在這個家夥是騎虎難下了。
林恒拿著弓和箭又換了一個方位，避開樹枝樹杈，重新瞄準。
這個時節的紅椿樹沒有任何葉子，淡綠色的樹乾上能清晰的看到這個黑色影子。
如今間隔著大約五十米的距離，林恒等待山風稍稍停歇，一箭飛射而出。
咻的一聲，獵箭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然後竟然從黑影下方擦了過去。
林恒發出一聲驚咦：“咦，看來這高空的風比我預想的還要大一點。”
“沒事，你再試一次，它沒跑。”林嶽安慰道。
“嗯。”
林恒點點頭，夜間高空的秋風比他預計的大了一些。
不過還好，那黑影隻是往更高的位置爬了一點，還能再試一次。
再次搭箭瞄準，林恒這次拉了一個滿弓。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獵箭在夜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後，撲的一聲紮進了黑影的身體。
幾乎在命中的瞬間那隻黑影就從這十幾米高的樹頂一下子掉落下來，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走！”
林恒拉著大哥說了一句，沒管身後樹上一動不動的金雞，往紅椿樹下跑。
地上有點濕軟，兩人的解放鞋陷進去一下子全濕了。
不過這並不能磨滅兩人激動的心情。
“你說是啥啊？白米子，野貓，還是豹子？”林嶽用很細小，但很激動的聲音詢問道。
“不能確定，沒打手電看不清楚。”林恒搖頭。
“我估計是野貓，爬樹太快了。”林嶽小聲道。
“我估計也是。”林恒點頭。
兩人小跑過來，沒一會兒就來到了紅椿樹下，雄霸正守在旁邊，這黑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兩人打開手電，也終於看清了它的真麵目。
“我靠，居然是豹子啊。”兩人同時發出了驚呼聲。
林恒本以為最多就是隻大野貓，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豹子，這太意外了，也太驚喜了。
他這一箭橫著穿透了它的胸部，再加上這麼高摔下來，已經沒有一點聲息了。
“這是隻雲豹，嚴格來說其實算是一種長得像豹子的貓。”林恒看了看笑著道。
秦嶺有好幾種豹子，這是雲豹，體型小，最大的也就四五十斤，數量也較多。
而花豹也就是金錢豹就很稀少了，林恒覺得板栗山那隻被咬死的雲豹說不定就是花豹乾的。
“這隻也不小了啊，這是公豹子，我估計得有四十斤啊。”林嶽驚喜道，抓著豹子看了又看。
“太驚喜了，誰能想到打金雞卻打到了豹子，發了啊老弟。”林嶽完全有些語無倫次了。
“這不是驚喜，這是太他喵的驚喜了！”
這就像你釣魚目標是瓜子鯽，結果釣著釣著來了一條大草魚，而且不但來了，還被你給釣上來了。突然間就解鎖了新的獵物，林恒怎麼可能不激動。
激動過後，林恒又道：“不過打獵是這樣的，很多時候都是看運氣的。大哥你這新手光環太厲害了。”
林嶽咧嘴一笑：“是你厲害。”
兩人又看了看這隻雲豹，將箭拔出來大量的鮮血汩汩而出，雄霸連忙跑過來舔血，主打的就是一滴都不浪費。
“那咱們現在就回去還是？”林嶽看著豹子詢問道。
林恒看了看手表，剛剛十一點，開口說：“豹子先放在這裡，我們在附近再搜尋一會兒吧，你剛剛不是看到一隻金雞嘛，自己試試吧。”
“是兩隻，都在那個樹杈上，咱們一起，一人一隻咋樣？”林嶽提議說。
林恒點頭：“可以，你先發動攻擊，等你攻擊了我再出手。”
他想練習一下自己的反應能力，沒射到也沒關係。
兩人商量好就往過走，用弓箭的好處就展現出來了，這邊殺了一隻雲豹也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還可以繼續打金雞。
至於剛剛射飛的那隻獵箭就隻能等一會找了，打手電亂找容易驚到金雞。
林恒走到距離那隻金雞十米的位置就停下了，金雞很好認，不管是公母都有長長的尾羽，老遠就能看出來。
林嶽則繼續往前摸，靠到了隻有五六米的位置。他平複了一下心情，拿上弓箭對著較低的那隻瞄準一箭射了出去。
砰一聲，這支箭擦著金雞的毛飛了出去，兩隻金雞被嚇得發出嘎噠一聲直接飛了起來。
其中一隻剛剛起飛，就被空中飛過來的獵箭一箭給射了下來，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另外一隻則一路飛到了山的另一邊消失不見。
“我太菜了，這都沒射準。”林嶽去將獵箭撿了回來，沮喪的說道。
林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第一次緊張了很正常，多試幾次就好了。”
他大哥現在的箭術也就能嘗試一下夜晚打金雞野雞，可以離的很近。他白天打獵是不可能成功的，弓箭不但需要天賦，還需要大量的練習。
“多虧有你，不然這兩隻金雞就都跑了。”林嶽感歎道，以前看林恒打獵覺得很簡單，但上手了他才發現這真的很需要技術。
他練了也有二十天了，五六米都射不準。而林恒以前拿他這把弓箭能三四十米射中野兔野雞，真是恐怖啊。
“你彆緊張，今天都已經有收獲了，飛了也無所謂。”林恒笑著道。
“好。”林嶽點頭。
商量好後，林嶽繼續尋找金雞，而林恒則回去找自己的獵箭。
他打著手電找了好久才發現獵箭紮在樹上了，還好白色的尾羽很明顯，不然還真找不到了。
找到了獵箭，林恒繼續在林子裡搜索，這邊山上找了一圈沒啥收獲，他去了更上方的位置。
“老弟，你快過來！”
林恒剛剛走過來，就聽到大哥的呼喚聲。
“咋滴啦？”
林恒好奇的問道。
“以後我來。”
林嶽說了一句走在前麵帶路，沒幾分鐘，他們就來到了另一個小山溝邊。
這條山溝是十八當溝的源頭之一，溝的兩邊是茂密的向子林，還有許多高大的樟樹和刺杉樹錯落其中。
這些樹木都是四季常綠，陰影將許多樹木遮蓋。
“你看，那個樹杈上一群竹雞，這咋辦啊？”林嶽激動的說。
林恒走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那棵刺杉樹旁邊的樹上，至少歇息著十多隻竹雞。
這東西比金雞小很多，但每一群數量都不少。
金雞現在都不成群了，最多三四個，因為被打的怕了。
而遇到竹雞獵槍是最好使的，可惜他們沒有。
“沒啥辦法呀，大哥你摸上去試一試吧，說不定驚嚇過後它們也不會飛得很遠，分散了就好打了。”林恒看著他說。
林嶽點點頭：“那隻能這樣了。”
他擦了擦手心的汗，拿著弓箭摸了上去，上一次失敗，這一次他決定直接去樹底下。能有多近就多近，最好直接貼臉。
然而這一次他似乎是貼的太近了，剛到樹下，就有三四隻竹雞飛了出去。
林恒一看就在不遠的另兩棵樹上，頓時喜上眉梢。搭上弓就是兩箭射下了兩隻竹雞。
同一時間他也聽到了咻的一聲，扭頭一看一隻竹雞落地，一群被驚嚇的四散開來。
這些飛走的竹雞有的飛了老遠，有的就落在了附近的樹上。
“我成功了。”林嶽提著竹雞出來，滿臉的笑容。
“可以了，剩下的交給我。”林恒笑了笑說。
他拿著弓箭又一連射了四隻，這東西最大也就六兩，小的三四兩，數量看著多但其實也沒多少。
至此，他們晚上一共收獲了七隻竹雞，一隻金雞，一隻白鷺，一隻雲豹。
除了意外之喜雲豹，收獲也算不錯了。
這差不多是秋冬季正常現象，這本就是狩獵季節。
當然，如果不是用的弓箭，可能開槍打那隻白鷺的時候，其他東西就都嚇跑了。
“繼續找找。”
兩人都興致盎然，即便已經十二點了。
男人對於打獵的愛好是刻在骨子裡的，打到了還要繼續。
在這三個源頭溝穀又找了找並沒啥收獲，林恒還去水潭看了看，就隻有一些溪石斑，而且還不大。
眼看時間已經一點多，林恒開口說：“走吧，回家。”
“好。”林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