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雯雯掩著嘴,沒忍住地輕笑了一聲,“我沒你想得那麼好。”
“可你對我那時候而言,就是最好的。穿著白裙子,讀著瑪格麗特·杜拉斯的《情人》,小天女,柳淼淼,就是瑪麗蓮·夢露都遜色你。”路明非也不知道是不是緊張,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我以前像是病入膏肓,一切想的都是你。”
陳雯雯抬著頭,看著那個穿著地攤貨衛衣和牛仔褲,咧著嘴,笑的沒心沒肺的小子。
他太耀眼了,他太溫柔了,陳雯雯突然覺得麵前這個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成了她那個遙不可及的人。他一直說著自己的有多麼好,多麼美。
而實際上,她隻是一個享受著被彆人偏愛,拿不起也放不下的可憐蟲。
總有人提起陳雯雯,都會說“啊,那個穿裙子的,看上去很溫柔的那個女孩。”
而她所謂的溫柔,在路明非麵前顯得是那麼的幼稚可笑,陳雯雯望著那漫天的蒲公英,一想起路明非對她那些過分事情全部都知道,不禁覺得,自己的心胸和溫柔甚至不如他的百分之一。
她不由得開始幻想,如果真的回到十七歲,自己會不會喜歡上這個溫柔的衰小子。
可,路明非嘴中的那兩個字,讓陳雯雯一下清醒了過來。
不是“我喜歡你”,而是,“曾經我喜歡你。”
曾經兩個多麼讓人感慨的字。
“所以,請給我這個做了好幾年白日夢的家夥,下個最終的死亡判決吧!”他張開了雙臂,做出了像是準備迎接暴風雨的動作,不過,他眯著眼睛笑著,準備用笑容迎接一切。
陳雯雯也笑了,曾經啊,曾經,果然有些東西逝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就像是蒲公英隨風飄散後,怎樣也追不回來。
“對不起,明非,如果哆啦a夢真的有時光機的話,答案可能也許會不同。”
“喂喂,不要說這種會讓我心裡留念想的話啊,要是我想滿世界的去找那個沒有耳朵的機器貓怎麼辦?”路明非開著玩笑,向陳雯雯表示,他可以接受一切。
“是嗎?你看哆啦a夢嗎?那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陳雯雯笑著,給出了答案。
“哈哈。”路明非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以前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現在真的發生在自己的麵前,卻讓她感到那麼輕鬆。
手機鈴聲響起,到了他要準備離開的時候。
兩人道了彆,約定好下次再見,有機會一起去看哆啦a夢的劇場版。
陳雯雯拒絕了那輛要送她回家的加長邁巴赫,手捧著蒲公英在街邊散步。
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麼走到了公園的河邊。
風吹過,手中的蒲公英一下被吹散了,純白的花朵在夜空中乘風而起,緩緩離開。
散了,但她沒有伸出手挽留,就任由它逝去,而她隻是駐足微笑著看著飄散在空中的那份美麗。
是的,有些東西終將逝去,可以懷戀,但其實沒必要挽留。
她打開手機,默默刪去了一切和趙孟華有關的東西。
一切,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