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羨慕的看著阿耶的牛車,直至他們拐到大道上看不見。一回頭,見自家妹子那晶亮的眼,心裡就一咯噔。
果然就聽她說“阿兄,今天請假吧,咱們去買牛車!”
包括大郎在內,身後一眾家仆都想吐血!郎君前腳走,小娘後腳就要翻天!
阿功仗著自己是“三朝元老”,勸道“怎能耽誤小郎君學業……”
“是呀,”縈芯一邊往門裡走,一邊說“不買牛車,難道要讓大郎天天走著來回?”
“多好!風涼!”大郎趕緊說。
“那怎麼行?阿兄本就不白,再曬黑了,過幾年議親的時候哪個女娘能喜歡?”縈芯坐到廳裡,硬核理由張嘴就來。
“我……我……”紅了臉的大郎,被一擊必殺。
阿功跟到前廳門下,還是勸“便是買了,家裡也沒人會趕車啊!”
“學嘛,阿功!學到老,活到老!尤其是阿銚!”
冷不丁被小娘子點名,阿銚趕緊說,“是是是!”惹得大郎直瞪他。
阿月他們才不會跟小娘子唱反調,阿甜還幫腔“都聽小娘子的。”
闔家都是小娘子的,可不能讓大郎占了先!
“那也休沐了再去,今天我還要去學裡!阿銚,走了!”大郎使個拖字訣,遁了。
轉天,阿酒來送賬本和兩個郎,才知道郎君赴任去了,他現在開荒忙得很,主家的消息不甚靈通。
簡單核算過,縈芯說“現在日頭那麼大,開荒也不用那麼急,一早一晚上工就行,家中不差那點子收成。”
廳門口的阿酒剛要說不趕緊怕趕不上冬前收菜,就讓阿功拽住,在耳邊叨咕幾句。
阿酒一聽小主人賺了大錢,立刻支棱了,趕緊應承“是是是!都聽小娘子的!”
真不愧是老主的外孫女!這小就能掙大錢了!這樣有本事的小娘子,待大了,招個上門婿……多生幾個小小郎君,曾家這一支就能續上了!
阿酒想著,不由低下頭抹了下眼。
這樣好的人家,老天爺萬不能讓他斷了的!不能的!
“行了,大老遠的,去歇歇吧。等日頭下了你們再回吧。”縈芯沒注意阿酒的感動,一擺小手,讓阿月把賬本遞回去,起身回後院兒了。
這身段兒,這範兒,有種鳳辣子附身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嘻嘻。
休沐還沒到,七月初一先到了。範生依舊是六月三十下帖子,七月初一一早偷偷摸摸的來。
大郎特意請了半天假接待他。
聽範生跟小娘先是商業互吹,然後看賬、分贓。
六月的確少了很多分紅,小黃魚隻剩三條。但也很不錯了。
縈芯怕範生看見大郎那沒見過錢的表情,直接說道“上次小娘與範伯說的事情,範伯可有想過?”
範生坐直,說“範某真是羨慕李老弟得很,竟得小娘子這樣的女娘托生!上月小娘子與我一說,我就想明白了,大家發財,才是真的發財,範家獨食吃多了不好。”
縈芯點點頭,聽他繼續說。
“這月,我與幾家相熟的商家聯係過,他們都願意小娘子合作。”
“商家?”不是食肆麼?縈芯了然一笑,“你們想做鮮味鹽的生意?”
“哎呦!小娘子真的不足十歲?範某草草活過四十歲,便是小郎君也沒見過如小娘子這般、這般聞一知十的!”
將來誰能抱這金娃娃回去?他家是不敢高攀的,倒是南亭侯家他得問問。下手趁早啊!
縈芯以袖扇遮臉,“您過獎了。”
範生將他談過的商戶介紹給縈芯
“南亭侯庶兄家養了個商隊,常年往來東麵,他家近海還有駐地,鮮味鹽的原料如讓他家采購,可省下不少關稅!範某負責製造。另有齊家、閔家,往來費縣行商多年,信義範某可保。小娘子看如何?”
從采購、製造到銷售,包括保護傘全考慮到了。
縈芯又問他,“那南亭侯的庶兄是……”是個白手套?
“小娘子放心,這位行三,是範家嫡親的老姑奶奶所出,自小同侯爺同學同長。侯爺襲爵後,其他庶出兄弟都分得遠遠的,隻留他一個在費縣,還準他接生母出府榮養。”
範生一笑,繼續說“南亭侯是文侯,家風清正。這位代行商事也有二十多年,但是信譽恐怕不比範家差多少。”
也就是這個庶兄仗著南亭侯,沒入商籍,但是一直在給南亭侯家掙錢。比普通的“白手套”的區彆是跟家主有更深重的感情,不那麼容易脫下來。
“我信範伯。”出事兒就賴你!
縈芯想著,讓阿功他們出門時打聽打聽南亭侯家人品,又問“範伯可想過如何定價?”
“出貨價分三檔,初提最純,翻二十倍;再提次之,翻十倍;剩餘底料,也不全走商隊,就本金價在費縣原地賣了,手快有手慢無,也算回饋鄉老了。”範伯憨憨的說。
大郎眼珠子要掉了,這是人話?你們做完廢料都往出賣也就算了,還原價賣?還回饋鄉老?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也就是說,一錢的東西,最後批發價賣三十一錢,毛利三十倍。加上路費人工等等,縈芯思付著說“倒也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