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安置成祖祠的廳裡,李藿還在按照儀式參拜,阿炈滾得暈頭轉向。
廳外,縈芯看著樂得不行,華靜卻羞愧得眼淚都要下來了“昨天我教了他好幾遍……”
李藿不是嚴父,華靜更當不了嚴母。
縈芯勸她,“阿炈多聰明,滾了一次就學會了。列祖列宗看了肯定高興!”
反正家裡沒有長輩,祖宗也沒從靈位裡張嘴罵子孫不莊重。李藿替兒子給祖宗拜了一遍,便扛著暈乎乎的阿炈出來了,一個字也沒說兒子。
要說當爹這方麵,李清完全不合格。
他把三歲的李藿扔到安鄉,因著繼室總給送財物去,便不聞不問七年。一朝去軍中做了個從吏,也是三年不回,根本不管妻子如何教養縈芯。
李藿和縈芯沒長歪,還頗能拿得出手,可真是天幸!可相應的,兄妹倆都得到了相對自由的成長空間。
縈芯有顆老芯兒,她需要更大的自主權,李藿呢?
他一生都未真正感受過父母給他的關懷,這種在這個時代屬於常態的缺失,隻有一小部分被妹妹和妻子補全了,更多的渴求都體現在他對阿炈的寵愛上。
自從李藿當了父親,那可是對兒子千寵萬愛。他幼時幻想中的父愛,他全都給阿炈了!
中午四口人一起吃家宴,按照習俗,喝椒酒和柏酒(花椒和柏葉泡的酒)、吃五辛盤(大蒜、小蒜、韭菜、雲苔、胡荽的拚盤)、燒爆竹……一直鬨到阿炈眼睛發澀。
“你帶他去睡吧,我跟小娘守。”熬夜這種事情,李藿最近也算是有了心得。
把媳婦和兒子送回去睡下,李藿難得起興跟想跟小娘手談一局。
兄妹倆棋力相等,菜雞互啄,竟然把棋盤下滿了。
“哈哈哈哈……”下完算子,李藿畢竟多學了幾節課,贏了妹妹三目。“再來再來!”
“玩兒連五子(五子棋。相傳,在“堯造圍棋”之前,五子棋就已經流行於民間)!”縈芯袖子一擼,“大年下的,乾玩兒沒意思,博點什麼!”
便是這樣高興的時候,李藿肯定也是不會賭錢的,他笑道“博你那扇麵的原畫!”
他說的就是當初他與華靜定親時,李家給華家作年禮的玉竹折扇上,縈芯畫的扇麵。
“哦——阿兄這是要借機去討好丈人!”縈芯了然一笑,“那我就博阿兄一幅字吧!三局定勝負!”
就看縈芯都沒一局必殺的信心便知,連五子她也是下不過李藿的。
輸了扇麵原畫,縈芯終於起了勝負心,要改玩兒雙陸。
李藿贏了一晚上,朗笑著吩咐阿銚“快給她換棋盤,今日便教你知道為兄的厲害!”
雙陸與圍棋和五子棋全靠腦力和技巧不同,輸贏技巧與運氣因素各占一半。
阿糖給他倆點籌,阿甜、阿銚幾個觀戰時頻頻驚呼。
兄妹倆這一局一直鏖戰到天明,最後還是李藿手氣好,贏了。
“嗨呀!就差最後幾個點!”縈芯毫無形象的抻著懶腰,頭一次玩兒了一晚上,也困乏了。“睡了睡了!”
“輸了就想跑!”李藿贏了一晚上,神采奕奕的笑道“彩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