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前……陛下初登基……
軍權,君權。
眼看著,吳國的新舊交替也快了,自己這時來廣固是不是太早了呢?
“唉……”縈芯抱著溫暖的茶盞,突然有點迷茫。
阿蜜大眼睛轉著,不知小娘子為何歎氣,大氣也不敢出一點。
一直以來,縈芯隻在阿糖、阿甜和一郎麵前展露自己超越年齡的心計。
搬家那天整出那麼大的陣仗,一個目的是她為了讓自己的後方不要分出派係,畢竟費縣出來的這些人捏在一塊兒也鬥不過德音一個;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要立威。
第一個目的暫時是達到了,以後還得鞏固,第二個麼……
縈芯無奈的看著驚兔似的阿蜜,覺得自己的大招的傷害好像過高了。
二月過半,縈芯滿打滿算還能在廣固逗留一個半月,宅子的事情有錢就好解決,置辦農莊的事情卻很難。
廣固是都城,全東吳的權貴都擠破腦袋也要在此置地產,都在看漲。所以,哪怕許多地荒著,為了子孫計,他們也是不會賣的。
長生帶著四郎自搬家的第二天就開始起早貪黑的出去,卻隻問到幾處非常不適合耕種的地段在售。
便是如此,四郎也決定挨個去看看,最後到底如何,怕是得二月底才能知道。
縈芯這段時間倒也沒真閒著,她上午聽德音跟她講述廣固的各家的一些傳言,下午讓德音的兒子阿保帶著出去各個街巷閒晃。
阿保今年三十了,早先在舊主家管過一段時間采買,對廣固各個市子比較熟悉。
範二郎並未跟她一起走,商人有商人的門路,範家如果想保證自家在廣固的分支的獨立性,就不能完全依靠李小娘子。
他真是太慶幸自己阿翁當年跟李小娘子外翁住在同一條巷子了!不然哪有他範家興起的可能!
之前他有阿耶的言傳身教,現在他還能旁聽李小娘子如何治人!這可比給他真金還值錢!
如何像長生那樣懂買家的腦筋,範二郎還得再積累經驗之後才行,但是,德音的見微知著他可算是學到了許多皮毛!
他是小輩,用他阿耶範生的名頭跟幾個相熟的行商搭上線,他便漸漸的能看出,那幾個行商背後有大腿,那幾個隻是借勢!
區彆出他們的底氣,範二郎就能把奉承他們的話說得更得體,於是,行商就會把一些在廣固還靠得過去的坐地戶介紹給他。
一步一步下來,二月未過,他去市子時,就有一些掌櫃的跟他打招呼,嘮一些似真似假的行情了。
範二郎臨走時,範生囑咐他,不要掩蓋範家想在廣固落地的目的,因為很快會暴露。一開始做食肆行當的自然不會給範二郎好,畢竟同行是冤家,但是,其他行當會接納他!
範家並不一定要靠食肆才能在廣固生根,他們靠的是李小娘子!
範二郎甚至想,先看鋪子的位置,等小娘子的農莊買好決定種什麼,他要賣的貨物到時也就定了。
縈芯一開始的想法也是這個,她並不想擠占已經滿滿當當的市場,她想做塊新蛋糕。
這樣,既不會早早因為傷了哪家的飯轍而樹敵,也能篩選出有遠見的合作者。
可惜,事情折在了第一步,買農莊。
廣固比費縣靠北,也更靠海。四郎跟著長生出去跑到三月初五,臉都吹皴了,才皺著眉來回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