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心愛的矮腳馬上,阿石還在期待後娘家待會兒招待他的糕點。
遠遠的西城門處,慢慢的傳來一陣人仰馬翻的喧囂。
阿石仰起脖子好奇的往那邊看,頃刻,一隊灰頭土臉的軍中急遞用早就劈叉了的破喉嚨,喊著變調的“冀州軍遞!踏死勿論!”
從他麵前飛馳而過,一路奔向皇宮。
阿石羨慕的看著他們胯下的駿馬,直到他們暢通無阻的進了宮門才繼續走。
後娘是個大方的,隨隨便便出手就是能做貢品的漆盤,阿石也沒吝嗇錢財給他阿耶跌麵兒,選了昂貴的四禮帶去。
阿石既然帶著禮來,德音就不能收他棗糕錢,可也沒直接讓他見小娘子“這邊是小郎君昨日吃的糕,另有幾樣不很甜的,小郎君帶回去給長輩配茶正好。”
阿石哪能真得了糕就走,他便道“那我得當麵謝謝小娘子啊!”
得虧他偶爾知道耍個淺顯的小聰明,不然在德音這兒連個中下都得不到。
“小郎君隨仆來。”德音便直接帶他去了小娘子的書房。
“小郎君來了。”書房裡,縈芯並未起身,隻點點頭,依舊繼續作畫。
阿石真不拿自己當個外人,直接就走到近前問“這是畫什麼呢?”
縈芯便收了筆,讓他看。
“馬!”阿石一看,樂了,後娘竟然畫了他才見到的奔馬!
“我本想買一匹小馬送人,可惜小郎君那馬再無第二匹,便隻能畫一幅聊表心意了。”
“好看!真像!才我還看見了呢!跑起來就是這樣!”
德音突然插嘴問道“如何能在都城跑馬?可是軍中急遞?”
“好像是,五六匹一起呢。”阿石無所謂的道。
“是哪裡來的?”德音看了小娘子一眼,繼續問道。
阿石光看馬了,壓根兒沒注意騎士喊了什麼,“我哪知道。”
德音便趁著小娘子跟阿石繼續聊畫,去找一郎讓他去探問了。
他怕是並州突發軍情,這才讓顧宗子晚歸。
縈芯拿捏著阿石的心理,一會兒問他今日可是休沐,怎麼沒去學裡,一會兒又讓他嘗嘗自家新做的糕點。
見他吃的香甜,便突然又問他姓名,既然住在顧將軍巷,可是顧家人。
阿石便隻能承認姓顧。
就這麼一個棒子一個甜糕的“玩弄”下,阿石已經徹底落入被動的境地。
感覺到他有點焦躁,縈芯又翻出一些以前的人物畫給他看。
“這是我侄子周歲時,我給他畫的。”
“怎麼這麼胖啊!這臉都要掉下來了!哈哈哈哈……
這個是誰!”
阿石看過阿炈的畫像,又手欠的打開另外一卷,看見是個二十左右的郎君,便趕緊替自己阿耶問問。
“這是家兄。怎麼,與我不像麼?”
“嗯——你這麼一說,眉眼挺像的。”
看了一會兒李藿加了一點美顏濾鏡的畫像,縈芯突然感慨道“我初次離家這樣遠,以後幾年都隻能看畫思念他們了。”
“嗯……”阿石能感受到她話裡的思念,雖然不知道如何接話,但是也閉嘴給了後娘足夠的感念的時間。
縈芯心道還有同理心。
於是她說“小郎君為何一直不告知我名字呢?”
“呃……我……我叫阿石。”阿石忐忑的看著後娘。希冀阿耶並未跟她提過自己的名字。
縈芯一笑,隨手在書案的一張紙上畫了塊石頭,“是這樣子的石嗎?”
“這也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