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蒙師是誰?”全塘幾乎想把他找出來親手打死!這樣天分的孩子,如何能讓她少教到隻識字!
“呃……應該是家父。”
全塘一回想前幾日看李縈芯的經曆,六歲失母,七歲時父親就去顧家軍任職,“後來不是請了一位滕師在家中教導你兄妹二人麼?”
“滕師主要是教導家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徒兒跟他也隻學了一段時間畫技。”
的確是有許多關於她畫意獨具匠心,畫技幾乎已到可以開宗立派的程度的記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才情見諸於實記。
全塘一歎,這就是書上說的那種“不學有術”的神童吧……
連她是個女娘都能接受,全塘也不會為她學識不足的事情震驚太久。他這個年紀已經能體會到許多學問,不過是一個人錦上添花的藻飾。
“若你隻在父兄和夫君背後做支撐,‘隻識字’倒也足夠。可如今你已走到明麵,哪怕‘初心不改’,撐起盛名的學識也該學起來了。”
縈芯死魚眼的看著他,果然聽他繼續道“今日起,為師親自教你。”
話音一落,縈芯的腦門就拍回桌麵上,悶悶的道“行叭。”
昨日激情拜師後,她就預料到今日會有這一出。枉她還有一絲幻想全塘會嫌棄她,然後退貨呢……
適時,全塘的小書童在門外四五步遠的地方朗聲通傳道“家主,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孫釗是昨天下午聽全中庶子說,他收那言辭狂妄的小寡婦入門牆了。當時他的想法就是
全中庶子被父皇幾日的棋逼瘋了!
後來全塘拿出厚厚一遝關於李縈芯的記錄,指了餘甘茶館的興立等幾處給太子看後,道“倘是位郎君,做太子賓客也夠了。”
無論是從無到有置下近四千奴仆,還是年間就把一個餘甘茶館之名刷到四國皆知的程度,甚至她生錢的本事,倘若是位郎君有隨便一條,但有舉薦孫釗都會收下他。
而且,全中庶子收都收了,已成事實,再嫌棄她是個女娘,太子也得拿出任賢使能的氣度對待她。
今日有常朝,下了朝太子朝服都沒換下,直接來見“師妹”,也是給足了她麵子。
縈芯深吸一口氣,拿出昨日那副嫻淑端莊的氣度與太子見禮。
孫釗左眉一抬,看向全塘
這誰?
全塘無奈一笑“殿下也不是拘泥之人,徒兒無須拘謹。”
縈芯抿嘴一笑,微微欠身道“太子殿下寬容,未亡人也須知禮。”
反正姿態端起來,一時她不想放下了。
就這一身氣度,誰能信她“隻識字”呢?
給自己的走眼找了個借口,全塘便把“多麵小徒弟”剛才說的,把全東吳急遞都變成陛下眼線的“建議”說了。
太子今日就是想來刷個臉就走,不想小半天功夫師妹就給東吳解決了個大問題,立刻道“此法甚妙!師妹可親自上疏父皇,師兄給師妹請功!”
全塘一噎,還未想好說辭,就聽縈芯溫婉謙道“殿下覺得此法可行便好。未亡人畢竟隻是女娘,且身負重孝,要這盛名無益。還請太子殿下萬勿向陛下提及。”
萬一讓人知道全東吳的“白色恐怖”是她興起的,那她這輩子也彆想安生了!
孫釗還真不是貪屬下之功的人,可師妹說的懇切,便看向全塘。
全塘明白她的顧慮,便道“待老朽與她細化後,太子單獨奏與陛下吧。”
其實這樣的奏疏本也不會給彆人看,陛下會比縈芯還想保密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