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開始順著血液的滴落而傳入神經,傳入腦海。
相比起虎口處那不大不小的傷口,此刻站在這裡的所有人,他們的目光卻都是落在了那傷口潺潺流出的血液上,沒有人在乎那被牙齒咬破的手
血
這個死去的男人在最終的死亡降臨前,劇烈咳嗽後選擇給予給人間的報複
血
現在,那些劇烈咳嗽後的唾液在傷口上,和醫生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雨
墜落。
灰色的地麵,逐漸濺起一些紅色的斑點,綻放出刹那的彼岸花,隨後化作灰色,化作最原始的,死亡。
嗒噠噠噠噠
周圍那些輔佐醫生的男人們,仿佛同一時間得到了某種命令一般都向後退了兩步。
每個人都看著醫生,看著他手上那不大不小的傷口,看著醫生腳下那顆洗去了血色的犬齒。而有一些懦弱的男人更是偷偷的捏緊了藏在背後的工具,滿眼警戒的看著醫生。
醫生愣住了,他抬頭看著周圍這些人的眼神,想著早些時間互幫互助的經曆。可是,當這位醫生逐漸讀懂了這些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他的臉色也就愈發的蒼白。
手指不疼,這位醫生便試探著緩緩站了起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才剛一站起,那些人便再退後了兩步,然後圍住了自己,一些人更是將那些工具對準了自己。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嗬嗬你們,不是認真的對嗎?”
“醫生,雖然很抱歉,但是請您去隔離區隔離。”
“你們彆開玩笑了我們還要繼續去找那些擅自逃出來的病人呢對吧?”
醫生的臉色蒼白得過了頭,這樣的程度顯然不會是受涼所造成的。他捂著被咬傷的手,臉上儘量保持著和善的笑容,退了一步。
“醫生”
“不我還要去治療這個鎮子的病呢”
可是他的笑容,卻是在那一雙雙冰冷的眼睛裡,變得越來越不自然,變得越來越扭曲
“醫生,請您配合。我們也不想動粗,那位大小姐會帶著新的醫生來救您的。”
“這些日子這麼多年以來我為你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們你們不應該這樣對我不不對不對我沒有被感染,你們看這個傷口這麼小,我隻要消一下毒就好了我沒有被感染我沒有”
男人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體格最強壯的男人甩了一下腦袋,身後一個拿著糯米錘的鎮民悄悄的走向醫生,舉起手中的錘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沒有!這不是真的我我沒有被感染,我沒有——!!!”
突然,這位帝國理工學院的高材畢業生把手往身上的袋子裡一抓,隨即瘋了似的左右亂拉,掠過了他的手掌。一條白色的刀光在這樣的黑暗世界裡閃爍著反抗的光澤,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位鎮民略微一呆,手裡的木槌砸起一片水花。
他的雙眼裡露著驚恐的顏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右手的四個指頭也隨著木槌落在地上,看著那指頭淌下的鮮血,跌倒在地上
唰————
圍住醫生的眾人瞬間分開。而那名醫生也肆意揮舞著手裡那小巧的手術刀,撒潑發瘋似的踩著渾濁的水花衝出了那些人的包圍,沿著這一條死寂的街道狂奔,仿佛這樣才能讓他有一些安全感。
領頭的鎮民發出一聲吼叫,他們再也顧及不了任何東西了,紛紛拿起手中的家夥追了上去。
但是麵對已經開始拿著刀子發瘋的醫生,路上僅有的那些行人壓根也不敢上前阻止。而這位醫生卻是朝著鎮子的方向逃去,瘋狂的朝著那條他每天都會走的路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