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唐鬱。”
蘇子曦有些害怕現在這樣的他。
像這種被憤怒一時衝昏了頭腦的人,往往都能在極短的時間裡造成不可估計的傷害,且不計代價。而這樣的人,往往都有一個特性————瘋狂。
而瘋狂總是會滋生出一種,不懼死亡,也不介意製造死亡的混亂感。
“送信的人肯定是很早以前就送來的信,現在你就算給這個彆墅翻過來也找不到人的。至少小唐冰還活著這一點是真的大概。而且這裡還有一封信,你還是來看看吧。”
清脆的聲音,攜帶著母性的寬慰與安撫。靜如輕吟的聲音雖然無法安撫唐鬱此刻那極度憤怒而狂跳的心臟,但是至少讓這個失去了幼崽的惡狼短暫的喚回了一絲神智。
他的額頭上布滿汗水,原本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卻浮現出了略顯不甘的臉色。
拖著沉重的腳步,唐鬱再次回到房間,冷冰冰的坐在蘇子曦的身邊,重新看著她手裡的那封信,聽著蘇子曦的念頌。
————首先我先聲明一下,我的行為完全是為了這個小鎮的未來,為了那些在瘟疫裡掙紮著想要活下去的人們。另外,也是為了我的自身安全,請原諒我用匿名的方式,並且用書信的方式給您們寫這封信。
蘇子曦小姐,唐鬱先生。在得知您們兩位是如此偉大的身份之後,我就明白了,隻有您們兩位才可以協助我解決籠罩在蘭芍鎮上方的陰影。我並不是要求您們做出多麼偉大的事情,也不要求您們犧牲自己,更不會讓您們研製出抗瘟疫的藥劑。我隻是需要您幫我一個忙,處理解決掉籠罩在這個蘭芍山莊上方的烏雲。
想必兩位也都看到了吧,今天有人死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死去的人絕對會越來越多。在這個四周都埋藏著敵人的地方,我無法信任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是我信得過的。唯一,我認為可以信賴的就是,也隻有是身為外來無關者的您們了。
請找出殺害鄭夫人的凶手,並揭開“十一場夢”裡所埋藏的秘密。屆時,唐鬱先生您所重視的那個小女孩將會完美無缺的出現在您的麵前。
我說過,我並沒有惡意,之所以用如此見不得光的方式,是因為我看唐先生您似乎實在是不太想搭理這件事情的樣子。今天蘇小姐也受驚了,我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希望唐先生您可以在保護好蘇小姐的同時,順利找出事件的真相,並且拯救所有人的性命。
敬上,匿名者————
讀完信,唐鬱也終於是冷靜下來了。蘇子曦斜著眼睛一直看著唐鬱,見他似乎穩定了情緒之後,才將這封信遞到他手裡。唐鬱將這封信再次從頭到尾的反複的看,咬文嚼字的看。
蘇子曦也看著這封信,越是看,她的心裡也就越是平靜。等到唐鬱放下信封之後,蘇子曦才起身,走到洗手間。
“曾經的我一直都有一個信條,那就是世界上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強者。”
走到鏡子前,蘇子曦從包裡取出幾支化妝瓶,對著鏡子似乎是在卸妝。似乎對於這封帶著小唐冰照片的匿名信完全恐嚇不到她似的。
“就算是你,永夜的刺客,也沒有資格被稱之為強者。因為你隻有筋骨之能,可是你除開這些還剩下什麼呢。就像現在,一個在你麵前可能都會被嚇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也能將你玩弄在股掌之間。”
捧著溫水拍在臉上,抬起頭,鏡子中的少女此刻的嘴角,似乎是在笑。
“這封信確定了行凶者絕對不是外麵的鎮民,而是剩下這九個人中的一個。而且對於你來說,想要弄死這九個人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現在,你在這個彆墅裡有著絕對的力量優勢,但依然無法動他們分毫。”
晚霜膏落在手背,蘇子曦熟練地抹勻,隨後在臉上也抹了一些香香的膏粉。翹著腦袋,似乎對此刻的自己非常滿意。
“你可以在這九個人裡麵確認到是誰綁架了小唐冰嗎?不能吧。”
“你可以保證自己能在殺掉這九個人之後,再將這個鎮子翻過來,在小唐冰還活著的時候順利找到她嗎?不能吧。”
“最後,你能違抗這個匿名者,把你當槍使的狀態嗎?應該也不能吧。”
門口傳來腳步聲,蘇子曦轉過頭去,那是麵色已經陰沉到有些發黑的唐鬱。如果是在去年,或者早些時候,蘇子曦看到這張臉鐵定是會被嚇得心慌。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因為現在的唐鬱除了隻能看著這封信之外,根本就無法做出任何的反駁。
“所以”
蘇子曦的嘴角,笑容愈發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