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中,恍惚間還能聽到蒼穹之上傳來的雷鳴。
劃破灰色的天空,落下蒼色的驚雷。
暴雨依舊瘋狂的傾瀉著,落在地上也不再隻是濺起水花,而是像一塊塊石頭一般,遵照意願的在地麵錘響低鳴的噪音。
蘇子曦會想要反駁嗎?
她會不會立刻開口反駁掉秦言這一係列自圓其說的陷害,然後用更為精妙的寓言,將秦言所有的推理全部消除呢?
她沒有。
她隻是沉默著。
然後緩緩的抬起了頭。
如水晶般清澈的淚水,從那雙藍色的眼鏡內緩緩淌下。
她哭了不再是拿哭泣當武器,而是無聲的,委屈的哭泣。
此時此刻,這個女孩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那雙填滿了哀傷,填滿了不被理解的水色濁瞳裡,又隱藏著哪種程度的委屈?
也許,是因為被自己所信賴的人誣陷了,她也在此刻傷心過度,腳步也不再穩當,而依靠在幕子期的肩,麵色蒼白,雙唇輕顫
“證據。”
幕子期左手扶起蘇子曦,空洞的眼睛看著秦言————
“這一切都隻是你自己自圓其說的推論。就算你所說的推論能夠成立,但是你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你沒有殺人。這個世界不會承認沒有證據的推論。隻要你沒有證據,那你就是在誣陷蘇子曦小姐。”
是啊,這些推論確實怎麼看都非常的合理,但如果拿不出蘇子曦殺人的鐵證,那麼沒有人會選擇相信自己這個逃犯,間諜,而是會無條件的相信這個已經滿目瘡痍的大小姐。
那麼
“物證,我現在確實沒有。”
沒有證據。
這一刻,趴在幕子期肩上的少女低下頭哭了。可是在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的哭泣之下,她的嘴角,卻是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容,那是自己贏得了最後勝利的笑容。
“你沒有證據?”
“對,我確實沒有能夠證明她殺人的證據。”
秦言歪著頭,冷冷的看著蘇子曦低下的腦袋,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緩緩道————
“她的行事作風非常小心,每一步都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很難想象,這麼大膽且幾乎無懈可擊的計劃會是這個女人能想出來的。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厲害。因為,這三天四次的殺人事件,她的確沒有能夠留下哪怕任何一個的物證,可以讓我用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幕子期沉默著不過在片刻之後,她輕輕扶起抵著自己後背的蘇子曦,麵對秦言再次擺出他的招牌迎戰姿態,劍尖指地,隨時能夠出擊。
“既然你沒有證據,那現在你就該跟我回去接受霓夏帝國和路威亞王國的審判。”
依然冷淡的聲音從幕子期的嘴裡吐出,在他身後已經弱不禁風的蘇子曦望著那邊已經被幕子期幾乎宣判了死刑的秦言,在抽泣之下,她嘴角的笑容,已經快壓不住眼角的淚珠了。
“我說的是沒有物證————!”
在幕子期的腳步即將發力衝刺的時候,秦言再次突然開口————
“我,在她的貼身跟隨裡雖然沒有找到任何的物證。但是,卻有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