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花。
這一點,林塵幕知道。
至今,他都還記得當初那個冬天,病懨懨的蘇子曦在溫室裡親自栽花澆水的場景。
可是現在
因為戰爭結束而打折的花店了,林塵幕帶著口罩墨鏡和帽子,乾脆利落了買了一捧粉玫瑰。走在路上,遮擋得如此嚴實的男人和手中很明顯是送給戀人的粉玫瑰都讓人在他的身上駐留了一段目光。
林塵幕看著它,隱藏在墨鏡下的那雙黑寶石瞳孔似乎泛起了笑容。然後
“少爺,老爺和家主想要見您。”
笑容在此凝固。
一位因為自由而選擇奔赴娛樂圈的政壇大少爺在戰爭中,以幾乎絕境翻盤的方式處決了敵國元首,這樣的號召力在霓夏帝國會有多大?
沒有人知道,但至少可以觸碰到一個門檻。
一個,可以用來設置陰謀的門檻
這一捧花,回到林家公館後,他依然放在了自己的房間裡。隨行的男人看不到這位少爺的目光,不過他看著牆角那一捧又一捧乾枯的玫瑰花,也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情。
身份已經變成了參議員的他卻肉眼可見的比以前消沉了很多。
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這個身份。
但,這個時代的人們喜歡造神,喜歡將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切美好都附加在某一個人的身上。
在他還沒有變成這樣之前,在街上被人認出時,他會很開心;現在,每當有人發現自己之後,他便擔心會不會有人趁著人亂來加害自己。
就像當初自己在福爾城裡做的一樣。
“到了,少爺。”
終於,林塵幕停下了腳步。那雙落寞而帶著些許哀傷的眼睛終於回過了一點神。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將目光調整為冷峻後,推開了書房大門。
戰爭之後,霓夏帝國境內並不安全,誰都不知道路威亞的殘黨會不會潛入,然後對當初的那些人進行加害。所以在回國後的整整兩個月時間裡,蘇子曦以及東方梔靜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家門。
對於蘇子曦,他也實在是沒有時間去接她的電話與視頻。具體也隻能說是在忙,至於在忙些什麼?
林塵幕摘下墨鏡,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坐下。
如果是國務卿的女兒,那麼配得上這個身份的有很多種職業與身份,因為女兒,不帶入政治利益場。
而現在是國務卿的妹妹,那麼配的上這個身份的,也必須擁有一定程度的政治權力。比如人大參議員。
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法則,門當戶對的說法能夠流傳至今,就一定有它存在的必要與意義。
因此,林塵幕努力著。
“哈啊”
蘇子曦下車,在門口軍人的致禮下進入莊園。
雖然現在她的身份可以去見見南宮紫宏,但果然一旦身份加冕之後,說的話就完全不一樣。比起以往的客套,現在的南宮紫宏帶給蘇子曦的,幾乎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操控感。
拿出手機,再一次撥給林塵幕的電話,依然是意料之中的沒有接聽。
啾啾,啾啾啾啾——————
樹乾上,鳥兒們歡快的叫著。聽到叫聲,蘇子曦抬頭看了看,隨後也習慣性的‘對話’之後,走進了房間。
無聊。
蘇子曦躺在沙發上,目光呆滯。
經曆了太多事情,她對時間的感覺已經不重要了,日出日落對她來說,似乎也隻是早餐與晚餐的通知。
她已經不再去帝國理工學院了。學業對她來說,已經不再構成任何的意義。她不再需要這個學員的身份,也不再需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現在,她能做的也隻是這樣繼續無聊的度過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